隻是雖這麼想,天然不成能說出來,“回皇上,臣冇有想甚麼。”
林如海一起低頭弓腰,快步出來後撩袍跪下,口中唱道,“臣林海拜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千萬歲。”
戴權馬上攏在袖中,笑著開口,“林大人客氣了,纔剛朝上也並無甚大事,想來是聖上偶爾來了雅興,想要找林大人蔘議參議呢。”
略顯尖細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桌案前的人寫完了一個字才停下筆,線條清楚的俊臉稍顯溫和,開口道,“宣。”
林如海正算計著甚麼時候能從這書房裡出去,一邊又想到應搶先給小廝報個信讓回家帶個信,免得母親擔憂。一邊又想到黛玉這時候該醒來喝明天的第一回奶了,每日都是這個時候,再冇比她準的了。直到麵前呈現一雙明黃色緞麵緙絲紋龍白底朝靴,林如海這纔回過神來,本身仍舊身處禦書房,在那人的眼皮底下走了神,可真是越活越歸去了。
林如海拱手欠身,道,“臣不敢,當初是臣有眼不識泰山,衝犯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林如海這纔回神,略有些難堪,這戴權在普通大臣麵前但是趾高氣揚的很,又是貼身奉侍聖上的,普通人也不敢等閒獲咎。倒是他,不管是宿世還是現在,老是多有衝犯了。雖看不起這些寺人,到底人家能成事兒啊。是以也隻能拱手欠身,道,“勞煩老內相了。微臣惶恐,不知聖上召見微臣有何事?”說著又從袖中摸出了一張銀票,塞了疇昔。
這日下朝後,林如海正跟幾個同僚邊走邊說,不過是幾句家長裡短,旁的可不敢在這宮中瞎扯。纔出了乾元殿幾步,隻見掌宮內相戴權走了過來,說道,“林大人留步。”
林如海壓下心中的各種疑慮,跪了安。到了書房外頭,戴權便跟了上來,手中拿著一個托盤,客客氣氣的交給了他。
“如海,”降落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些許笑意,“想甚麼呢,這麼歡暢?”
林如海將手收了返來,友情,那裡有甚麼友情。若果然論起來,他欽慕的,也是阿誰意氣風發,儘情蕭灑的貴公子安清,而非現在端坐朝堂之上,把握著生殺大權的天子。他原覺得二人是識於微末,君子之交,那裡想獲得對方是大有來頭呢。特彆曾經的安清轉眼便成了皇上,讓他全然斷了心中的念想,連最後一份友情,也跟著新皇即位而消逝無蹤了。是以從姑蘇返來今後,他便謹守臣子之儀,不敢越距半步。幸虧皇上正忙著安寧朝堂,也冇有了微服私訪的心機。隻是現在聽皇上這話,不曉得的還真覺得是因他一句話而特地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