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低低的歎了一聲,如何竟想到這麼些冇頭冇腦的事了,好歹他另有個世襲的爵位呢。再飲了幾杯清酒,賈璉在昭兒的服侍下沉沉的睡去,夢中也不知見到了甚麼,吃吃的笑著。
這一起下來,賈璉也是吃了很多苦。雖說在家時做的也是跑腿的活兒,到底比這水路強。好些時候,看著這茫茫無邊的水麵,賈璉也撫心自問,這下半輩子莫非就幫著府裡跑腿兒了?他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雖不像二叔那樣愛好舞文弄墨,平生最不耐煩讀書的,但腦筋還是好使的很。要不是為人聰明機變,也不會替府裡在外頭跑腿兒。除了有些好色,比起東府裡的珍大哥,但是好上了很多。但話又說返來,哪個男人不好色的?他倒是想守著老婆度日呢,鳳姐的模樣又斑斕,言談也利落,說不得是好媳婦兒。可誰叫這媳婦兒太短長了,反倒讓他這個璉二爺退了一射之地。雖說子不言父過,但他到底比起自家老子強上很多,確是實話。
現在林府的大管家乃是林如海的奶兄,名喚林升。因在仆人家麵前更有幾分臉麵,便大膽勸了。可惜林如海鐵了心,三年未見女兒,他是一刻都等不得。
這一日,守在船埠的下人來報,蜜斯坐的船就快到了,晌午後就能泊岸。
一行人在船埠上等了約莫半個時候,就見兩隻大船緩緩地靠了岸。一隻上頭掛著林家的燈號,另一隻恰是賈家租來的。
林如海在林升的攙扶下下了車,遠遠看到幾個丫環婆子環繞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年近半百的男人,忽的就紅了眼眶。
偏這日,賈璉打發人來奉告,另有三五天便可到揚州的地界了,倒是讓黛玉生出些近鄉情更怯的意味。紫鵑是賈府的人,固然服侍的安妥知心,到底不比雪雁對林府的體味。是以黛玉還是讓雪雁服侍著,閒時拉著她說說話。
雪雁說得鼓起,也忘了早幾大哥爺交代過的話,順嘴就提到了紅袖、綠綺。這兩位倒是黛玉本來的一等貼身大丫環,當日伴讀的也是她二人。要說她們兩比雪雁還大上兩三歲,當年跟著黛玉進京正合適,卻不知為何被老爺留了下來。
紫鵑也冇多想,隻覺得是雪雁在林府的老友,畢竟林府也是家大業大的,那裡就能少了丫環了。隻聽了這麼多,倒是替林女人委曲了。賈家再好,也不成能甚麼都緊著女人來,何況是個外戚?便是老太太心疼,也不過讓下人們多儘點心罷了,何況另有寶二爺在前頭呢。
黛玉半躺在榻上,這會兒子風正大,船晃得短長。固然曾經曆過,不免還是有些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