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雙手一攤：歸正我們走著瞧吧！

三代人哭了半晌，林老太太才道：“真是萬惡，真是萬惡！”又聽舒玉描畫了顛末，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待到清算了眼淚，已經氣得渾身打戰。又看那沈嬤嬤，不解道：“你既然是沈家的婆子，乾甚麼要作踐了林家的媳婦？！”

便整了整衣冠，道：“將她們兩個交給官府，凡是所曉得的，都要一五一十審出來。不然的話，本年秋後處斬的名單上，就有我們林家的兩位了。”

就在喝茶的間隙，瑾兒終究到了後院，請來了老太太。

至於那三弟婦……沈家與我林家是世交，並且同氣連枝，那三弟婦又是個知書達理的，想必不會與這件胡塗事有關。何況人死已久，就處決了這兩個婆子，再將參與此中的人一一懲罰掉。給林孫氏地下一個交代就是了。

何況，一旦此事鬨大……林如海悠悠道：“這事不要奉告母親，她年紀大了，吃不消這類事。這兩個婆子，就我們自家閉門措置罷了。”

“哦。”舒玉含混應了半句。心中也冷了半截：現在她算是曉得了：在林如海心中，親人的冤死小事抵不過林家的名聲。但是……：“哎呀呀，大伯真對不起，剛纔洛蘭被我打發走了。老太太怕是已經曉得此事了。”

說完，又負手而立，在屋子中心踱步。黛玉恐怕父親著涼，趕緊拿了披風給他圍上。又轉回到舒玉的麵前，小聲道：“姐姐，爹爹彷彿很怕呢！”

舒玉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恰是那酒中參合了薑湯。遞給了林如海，林如海倒不推讓。一概入坐。這齣戲，是她與黛玉一起做的。本意是發表當年的本相，現在被林如海撞見了，他如何會不認出本身的枕邊人！

“大伯，您說這事兒該如何辦呢？”林舒玉道：“我不過是讓人來恐嚇恐嚇這沈嬤嬤，竟然聽到不得了的事情。還是請大伯做主為好！”言還未了，吳婆婆聽得，真氣得稀眉直豎，老眼圓睜，忘了林如海尚在堂上，就大聲罵道：“娼婦養的！本來你是玩弄人！方纔可嚇死老婆子了！你從那裡聽來那些玩意？！甚麼酒，甚麼薑湯！”

“老夫人，這事不能怪我們沈家――隻怪他林二爺是個大手大腳費錢的。當時，三爺高中了進士老爺，入了翰林當差，裡外辦理不成或缺的。但是因為老太太您寵嬖二爺，蕭瑟了三爺。導致三爺這房入不敷出的。三夫人節約持家，還是過得很苦……當時，我是個冇心眼的，隻是聽三夫人說按二爺這麼費錢下去，就算林家個個腰纏萬貫，也總有虧空的一天。老婆子想：如果林家少了二爺這個敗家子，必定能更好些。當時，當時也是胡塗哇！就弄來了那土方，參合進了二夫人的安胎藥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