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菜已上齊。

又坐了一個時候，方纔瞥見瑞心又捧出茶來道：“衛公子出來了。”

林舒玉道：“老祖宗，您吃齋唸佛，清心寡慾。但是您房中的這些丫環們，哪有不思春的呢！您千萬不要動了氣。也不要太懲罰她。本日孫女如此說，是要您老堤防點：祖父對您是一心一意的。但是這些非親非故的丫環，可就說不定了。屋裡的財帛，另有照顧衛公子的事，且交給嬤嬤們去做吧。不要讓小丫環們接辦了。”

不久，兩人的友情敏捷升溫。舒玉也明白了：和衛若蘭在一起，議論的不過是風花雪月，偶爾談談科舉宦海調劑氛圍。和沈渭在一起，就完整倒置過來了。人家心胸天下，而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於他而言，不過是上位的手腕。如此來往了一旬不足，老太太俄然將她叫了疇昔。說道：“賈家此次派來了賈赦，賈璉，賈寶玉三個男丁來。加上薛蟠，馮紫英都是外男。你帶著黛玉，好好地呆在閨中，牢記不準出來。”

“承老夫人吉言。”衛若蘭如是答道，眼神卻瞄向林舒玉。林舒玉卻盈盈一拜，說道：“祖母，我倒想起一事來：沈家的哥哥前日不是到了府中來麼。他客歲中了第，恰是過來人。不如讓衛公子去處他就教。”

“感謝mm。”

衛若蘭道：“那麼長輩恭敬不如從命了。”

喜梅與洛蘭在前帶路。林舒玉斜穿竹徑，曲繞鬆廊，轉入一層堂內。那堂雖非雕畫，卻緊對湖山，非常幽爽。到了大堂中，舒玉安了坐。老太太亦是坐在堂上，衛若蘭在後間的書房中讀書，朗朗的聲音時不時傳來。林舒玉明知窗外景色怡人，衛若蘭的讀書聲也動聽，她卻竟如未曾瞥見聞聲似的，一心隻想在沈渭身上。忽想道：“他不會怪我不辭而彆吧？”又半晌，忽想道：“不過是‘憑’水相逢罷了。”

“舒丫頭，你發甚麼呆呢！”

“冇，冇甚麼。就是憂愁大娘與三娘該如何相處。”林舒玉纔對付疇昔。瑞珠和瑞心走上來，一個攜著茶壺，一個捧著果盒。擺在八仙桌上，請舒玉吃茶。瑞珠道：“衛相公道在後書房讀書。等他讀完了，我們去請來相會。”林舒玉道：“難為你二位了。可對衛公子說：讀書自是男兒的第一等大事。我與老祖宗漸漸等無妨。”說完，便輕抿茶盞，隻覺那茶一口口俱有荷塘的暗香在內，吃下去，甚是心悅神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