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已經不早了。想來,在皇後宮中開小會的妃嬪們應當已經分開了。想了想, 賈元春便答覆道:“勞煩你跑這一趟了, 我這就去給娘娘存候。”她一說完話,身邊生著容長臉,名為芝蘭的大宮女便適時遞上一隻沉甸甸的荷包,笑道:“勞煩了。”
賈元春道:“管她甚麼意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賈元春微微屈膝見禮,口中應道:“得空自該去拜見娘娘,隻要娘娘不嫌棄嬪妾笨拙便好。”
“賈婉儀如果笨拙,那這宮中便冇有聰明人了。”彷彿暴露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何蓮琬不等賈元春迴應,便叮嚀擺佈:“歸去吧。”
坐到打扮台前,芝蘭輕舒玉臂, 行動敏捷而細心的給賈元春梳了一個大氣端莊,宮中極其常見的牡丹髻。而後展開三層的檀木螺鈿金飾匣子,讓賈元春遴選金飾。元春伸手撥著匣子裡珠光寶氣的金飾, 選了一支式樣不打眼的累絲雲鳳紋金釵, 一對嵌紅寶石葉形掩鬢, 又是一雙鎏金蘭花苞形耳墜。而後她自行套上一對成色上等的碧玉鐲,對身後的芝蘭說道:“行了,就是這些吧。”
回到華安宮後不久,便有掌事寺人來傳口諭,說陛下本日會來,叫賈婉儀做好侍寢的籌辦。元春的宮女寺人們都非常歡暢,忙不迭的傳熱水來,要服侍她沐浴淨身。而賈元春本身卻興趣缺缺,可有可無的模樣。測度著主子的心機,芝蘭謹慎翼翼的問道:“婉儀但是冇甚麼精力?待會兒陛下來了,可不能再如許了。”
宮中妃嬪浩繁,低位高位的都很多,要問誰是陛下的心頭好,便是這位淑妃了。她出身清貴的書香世家,自小便有才女的名聲傳出來,尤擅詩畫。她身子嬌弱,是以雖得盛寵,膝下卻隻要一名小公主,不得不說實在遺憾。
賈元春站起家來,緩慢的看了皇後一眼,當即就又垂下了眼眸。皇後年紀三旬開外,微微有些發福了。皮膚細白,五官平平。她穿戴家常半舊的衣裳,頭上隻戴著寥寥幾件金飾。想來是眾妃嬪分開以後,就換下了大衣裳。此時賈元春方纔發明,皇後下首還坐著一名妃嬪,倒是淑妃娘娘何蓮琬。
賈元春道:“娘娘自謙了,那裡能看出有甚麼紋路,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娘娘夜裡如果睡不好,能夠在睡覺前試著喝一碗熱熱的奶/子。腸胃熨帖了,天然也就能睡好了。”
好無聊啊啊啊啊……
此時皇後孃娘插嘴道:“奶/子腥味有些重,本宮倒是有些喝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