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賈母卻有些活力,點頭向王熙鳳說道:“你畢竟年紀小,那裡曉得這裡頭的短長。那些仕進媒的,不管男女,哪個又是好相與的?如果旁人,倒是罷了,開罪了他們,今後我們家的女人們說人家時候,他們在中間胡胡說幾句閒話,但是如何得了?”
賈母淡淡說道:“想來姨太太暮年順風順水,又在金陵住久了,故而一時不明白也是有的。罷了,這也不是甚麼大事,鳳丫頭,你且去和璉兒說了,要他設法抹平了此事,如果缺甚麼的,儘管來跟我說。“
王夫人聞言哭笑不得,氣不打一處來,訓她道:“這莫非是當親孃的應當說出來的話?即使本身親女兒有了不對,你也隻好藏著掖著,替她粉飾,怎好說出來?更何況寶釵那孩子,一貫平和慎重,恪守禮節,就算日日往外跑也隻是為了你們家鋪子上的事,那裡會擅自見甚麼人?這闔府的人都在戀慕你有個好女兒,既懂事又無能,誰想你這般不待見她,總逢人說她不好?你的意義我也曉得,不過是因女兒大了,有主張了,就渾身不安閒,想打壓打壓她,是不是?但是你也要想一想,這裡是我家,寶丫頭是我一眼就相中了的兒媳婦,你說她不好時,我的臉麵又往那裡擱?有些人更好趁機說話了。”
李紈聽著薛阿姨和賈母等人論及“婚事“二字,見席間探春等眾姐妹都是低著頭紅著臉的,曉得她們畢竟年紀小臉皮薄,女人家不好等閒說“婚事”二字,又見薛阿姨和賈母都是動了真怒的,就不想趕這趟渾水,當下向諸位女人們使了個眼色,迎春探春她們都會意,跟著李紈退了出來。
王夫人烏青著臉,將薛阿姨帶至本身的上房,見四下無人時劈臉蓋腦好一頓斥責,不過是抱怨她不該獲咎官媒、又迷惑韓家從那邊得知寶釵其人。
自古都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三姑六婆又是小鬼中的小鬼,出了名的不能獲咎。更何況都城地界又不比南邊,說句不入耳的話,隻怕大街上的乞丐,還能同王公大臣攀親帶故呢,更何況這些天生聰明、憑了舌頭挑釁是非的官媒們?故連賈家這等府上出了娘娘、正炙手可熱的人家,見官媒上門也要好茶好飯接待著的,恐怕扳連了後代們的婚事,卻不料薛阿姨這般胡塗,竟敢打官媒一頓!
薛阿姨本來從小就有幾分脆弱冇主張,不比王夫人直率,此時更是被唬的一句話不敢說,被她詰問的急了,才吞吞吐吐說道:“我那裡曉得這個。姐姐你不是不曉得,寶丫頭脾氣古怪得很,又是一個主張大的。這些日子每天往外跑,彆是擅自見了甚麼人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