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釵聞言吃了一驚。她自憶起宿世事來,深感女兒處世艱钜,故決計避著黛玉,免生糾葛,令她雪上加霜。卻未推測黛玉多麼靈敏聰明,早發覺了她決計相避之意。
寶釵這番話有理有據。那薛阿姨本是個心中冇成算的胡塗人,被寶釵這麼一說,就有幾分躊躇。
寶釵聞言心中倒是一涼,半點喜意都冇有。
寶釵躊躇道:“雖是如此說,但那海上風波大,不比陸上承平。何況你父母豈能放心你二哥三哥在內裡?”
一進門就瞥見薛阿姨滿麵堆笑迎上來,向寶釵道:“乖女兒,大喜啊!”
寶釵那邊卻漸漸說道:“母親也曾見過賈家的族人們。經常和哥哥走動的有位叫做薔哥兒的,母親想來也見過幾次的,感覺如何?他但是寧國府的正牌玄孫,他父親和珍大哥的父親是遠親的兄弟們,但是這位薔哥兒常日裡還要靠阿諛蓉哥兒度日。客歲蓋院子的時候,為了攬下去姑蘇采買女戲的活計,還要腆著臉去湊趣璉二哥。女兒果然嫁給了寶玉,待老太太百年以後,隻怕家裡的風景,還不如薔哥兒呢。到時候隻怕日日到哥哥家打秋風這等事情都做得出來,淨拖薛家的後腿罷了,豈能拉扯哥哥?”
薛阿姨一時呐呐不能答言,寶釵趁機就趁熱打鐵:“母親,說到底,我們家和二姨母家本來就是親戚,如果哥哥有事求他們幫手,莫非我冇成他家媳婦兒,他們就撂開手不管了不成?依我說,與其親上加親,倒不如另覓一門婚事。如果幸運夫君長進,也好將來提攜提攜哥哥。”
黛玉卻一搖手道:“不必說下去了。我今兒個來,原不是為聽你說這個的。我且問你,這些日子裡,你用心避著我,到底是甚麼原因?”
但是如許的男人,已是黛玉的佳婿。以寶釵兩世為人的經曆看,其他諸天孫公子,要麼使君有婦,要麼吃喝嫖賭五毒俱全,似寶玉如許曉得恭敬女兒、珍惜女兒、何況與黛玉自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之人,的確就是絕世無雙。這個究竟特彆讓寶釵感覺哀思和無法。
在寶釵的謹慎阿諛之下,長公主隻感覺如沐東風,心曠神怡,臨到分開之時,方纔回味過來,預先想說的事還冇來得及說哩。
寶釵遂向鶯兒笑著說道:“你聽聽這油嘴滑舌的,也不曉得是跟誰學的。本日茜雪在家裡看門,倒是可惜了。”兩人皆知茜雪和陳家小三相互成心,因此拿這個說事,隻是因兩人尚未論及婚嫁,也不好說得太明白,隻是微微這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