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將那匣子一併獻於賈政麵前:“這此中有些是母親當日留下的,有些是父親過世時與我防身的。說到底財帛不過身外之物,人冇事是第一要緊的。”
黛玉聞言淺笑,再三說:“孃舅放心。自是靠得住的。便如同在本身家普通。”
賈母出殯以後,鴛鴦再冇有甚麼來由把持著賈母的私房不罷休。賈赦、賈璉、邢夫人、趙姨娘等人虎視眈眈,那裡另有她戔戔一個丫環說話的餘地?賈母活著時,鴛鴦是賈母身邊的第一紅人,故而頗受賈家主子們的尊敬,現在賈母去了,她便垂垂被打回本相:不過是個任仆人捏圓搓扁的丫環,莫非還能翻出天不成?賈璉的來由最為冠冕堂皇,說要走宮裡的門路打通樞紐,好保賈家百口安然,故而搶了鴛鴦保管的箱籠鑰匙,將那金器銀器搬了幾箱,去當鋪換了銀錢,自顧自繁忙去了。邢夫人、趙姨娘在旁看了雖有些不甘,但賈赦和賈政都是頭頂著罪名的人,曉得打通樞紐的事情千萬省不得,一味壓抑著邢夫人和趙姨娘,叫賈璉辦事去了。
賈赦猶不放心,詰問那人來源,黛玉胡亂尋了個同林如海同殿進士的官員與他,現在是清貴不管事的,賈赦不甚熟諳,聽了聽彷彿應景,又叮嚀了幾句,也就隨她去了。
賈赦此時顧不上貪財,威脅利誘從邢夫人那邊詐出了足足三千兩銀子,賈政將王夫人的私房一併拿來充公,又嫌不敷,看了看合座後代以及李紈趙姨娘等人,尚未開言,趙姨娘已經心虛跳起來講:“我一個奉侍老爺的下人,蓬頭鬼似的把一雙後代拉扯大,那裡有銀子彌補這虧空?倒是老太太在時,大奶奶得了很多好處,一年到頭分份例都是上上等的。”一副上不得檯麵的模樣,氣得賈政恨不恰當眾經驗她幾句,再看李紈,拉著賈蘭的手,眼圈微紅,未語淚先流的模樣,讓賈政看了又氣悶又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