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訝然道:“大哥之時自有大哥之時的活法。姓柳的一家人不把我當人看,莫非我為了大哥之時有人照顧,現在就該卑躬屈膝,任他們吵架不成?更何況我看他們家的日子遲早過不下去――溺子如殺子,遲早惹出禍端來。”又道:“莫非人間女子都得嫁人不成?我莫非不能尋個情投意合的姐妹,一起相互攙扶?我見孫嬤嬤和姚先生,另有你跟這位女人,就過得極好。你為人過分謹慎內斂,常日裡心苦,又有甚麼意義,直到這些日子,才從內心帶出些笑容來。”
寶釵點頭道:“並非生分。你是林家的女人,從小你父母對你極儘情意,貴妃娘娘賜婚,更是燦爛門楣之事,也好讓姑蘇的那群遠親好都雅著,揚眉吐氣一番。我……我卻已經分開薛家,和你身份雲泥之彆。這些日子能和你朝夕相伴,已是心對勁足。現在隻怕貴妃娘孃的賜婚旨意將近頒下,若你還不歸去,隻怕老太太那邊就要撕破臉,命人過來搶人了。”
柳依依抹了一把眼淚道:“你這麼小我,常日裡說話是極清楚的,如何偏就在這個時候胡塗起來。是家裡想湊趣那官老爺,纔想起有我這麼個女兒在,不過想捉了我換錢罷了。”
寶釵轉頭看著黛玉,見她羞怯之意儘去,一雙眼睛瞧著本身,眼睛裡儘是忐忑和歡樂,俄然之間長歎了一口氣,問:“你幾時歸去?”
黛玉細心看柳依依,見她俊眉修眼,實足的美人胚子,一雙眼睛吵嘴清楚,模糊蘊著寶光,不覺悄悄感喟。姚靜倒是和柳依依疇前就打過交道的,熟知她家的事情,忙問道:“既說扳連不到這裡,莫不是你被家裡人發明瞭?”
更兼都城裡有一幫人不學好,捧高踩低,流言說薛家主母如何如何嫉賢妒能,連自家女兒都容不下,要賣到青樓當妓.女,逼得薛家大蜜斯與其三擊掌,淨身離家。謊言編的有鼻子有眼睛,薛阿姨傳聞都要氣破肚腸了,連正在做親的夏家,也不斷旁敲側擊刺探有無此事,影影綽綽傳過來動靜,說夏家的夏金桂女人自幼嬌生慣養,如果薛家的婆婆如此凶悍,女人是受不得磋磨的。氣得薛阿姨一口氣差點冇上來,親身趕去夏家說項,說寶釵如此這般令人絕望,此事絕非都城流言所說,實在另有內幕如此,又跟夏金桂那寡母再三包管,說女人進了門,必然疼她如眸子子普通,夏家這才垂垂消停下來。
但是寶釵心中更多的是驚奇不定――這般草率的搜尋,申明柳依依犯下的事不大,最多不過是盜竊財物之類的雞鳴狗盜,如果她惹了甚麼朱紫、盜取了甚麼奧妙事,決然冇有這麼草草了事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