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穆掩麵感喟。這是寶釵早就同她說過的。她亦以為深有事理。故而並不相勸,隻是問道:“既是如此,你意欲如何?”
一時之間屋裡的氛圍甚是奇特。
寶釵回到席間,螃蟹宴尚未散去。賈母正一臉大驚小怪地問道:“寶玉和林丫頭那裡去了?”
他原覺得他和黛玉的豪情無人能及,自是天造地設的一門好姻緣,又因薛家推行過金玉良緣,還狐疑過寶釵也暗中高看他一眼。不想兩人竟齊齊超出他去,實在叫人酸楚難言。
對於寶玉,寶釵一向以來抱著一種極其龐大的豪情。宿世裡王夫人和薛阿姨聯手炒作金玉良緣的時候,寶釵曾把賈寶玉當作將來夫婿普通對待,暗中嫌棄他不事出產,遊手好閒,脂粉氣太濃,除此以外,還跟著外頭的天孫公子學了很多不好的弊端。的確是如何看如何討厭,故而常調侃他是“無事忙”、“繁華閒人”,內含批駁。
一時黛玉洗過了臉,寶玉殷勤道:“mm的嫁妝不在此處,倘若命人喚了紫鵑取來,隻恐轟動了老太太,反而不好。不若就在此姑息襲人的用用?”
寶釵聞聲時,忙將那宣窯瓷盒揭開,見裡頭盛著一併排整整十根玉簪花棒,卻不曉得是作何利用。欲要轉頭問黛玉時,又怕她嘲笑本身眼拙,故而摸索著將那玉簪花棒拈起一根,平倒在掌上,倒是上好的紫茉莉花粉,輕白紅香分歧凡響。忽憶起數年前寶玉曾將這紫茉莉花粉獻寶似的給她們姐妹看,想不到寶玉這個研製脂粉的風俗仍為戒掉。隻是風水輪番轉,宿世裡她嫁給寶玉當寶二奶奶的時候,一來黛玉早夭,表情煩悶,二來素不愛粉黛,三來賈家已然落魄,竟未用過這等脂粉,故而不通此中關竅。
寶釵更覺難堪,思來想去,最厥後了一句道:“老太太那邊席還未曾撤去呢。我們離席了這麼久,總要有個說法纔好。”遂向寶玉黛玉兩人告彆,竟是倉促回藕香榭去了。
寶釵一愣,訕訕解釋道:“和府裡都傳遍了,這莫非不是遲早的事。我曉得mm是害臊,但是此處更無旁人,我纔敢將這些肺腑之言,據實以告……”
寶玉聽著那一聲感喟,便如有甚麼在撓貳心窩普通,奇癢難耐,思來想去,到底按捺不住獵奇,遂考慮了一回,見擺佈無人,抬高了聲音問道:“林mm,整日裡人家都說你最通舊時典故,我倒有個典故要就教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