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阿姨聽了便歎道:“琴兒這孩子,倒也是個命苦的。恰好父親去得早,你又年紀小,無人與她做主。你哥哥的景象想來你也曉得,整日裡冇個正形,莫說給琴兒出頭了,便是能一天不出去惹事,便是我宿世裡修來的福分了。我一個暮年的孀婦,說到底,也就是比你母切身子朗利些罷了,又能做點啥?”
薛蝌一聽,也隻得如此,忙點頭應了。
薛阿姨見她一臉毫不在乎的模樣,心中更是暗惱,對這個女兒更是冷了心腸。因聽寶釵提及賈寶玉的婚事,更是她痛中之痛,不覺重重將手中的茶盞放下,道:“你寶兄弟比你年紀小,又是個爺兒們,人家已是在議親了。可你呢?每日裡進收支出,那裡有半點女兒家的本分?”卻涓滴不提先前韓家來提親,被她不分青紅皂白打出去之事。
但小紅卻不能把內心的設法據實奉告她。恰是含□□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這榮國府裡當下人也是如此,若不謹言慎行,說的話隻恐被旁人聽了去,當作他日清理之時的把柄。實在小紅冷眼看晴雯,感覺她鋒芒太盛,反不如襲人綿裡藏針,公開裡也為她捏了一把汗,隻是和她素無友情,不好交淺言深,又擔憂她自視甚高,一心認定將來是當賈寶玉的姨孃的,將美意認作驢肝肺去。
薛蝌忙起家謝鞠問姐。一時候世人又開端提及薛蝌母親的病情,說些延醫用藥之事。比及寶釵帶著寶琴去裡屋了,薛蝌這才悄悄向薛阿姨道:“侄子此番來,另有一番苦衷。大伯母也當曉得,前些年我父親在時,將琴兒許配給梅翰林的兒子了。厥後兩家互有來往。可不知為何,打本年開端,逢年過節的節禮垂垂冇了,侄兒心中焦心,總怕這婚事出了甚麼變故。隻怕還要大伯母從中著力纔好。”
怡紅院中的幾大丫環,如麝月、晴雯、秋紋等人,本來因小紅人生得聰明,又有幾分姿色,對她很有防備,不過是眼中隻要一個寶玉,防著她往上爬,搶了她們的飯碗罷了,現在見小紅欣然應寶釵之邀,竟然搬離了眾丫環戀慕不已的怡紅院,個個神采奧妙,心中迷惑,對小紅反倒和藹了很多。
寶釵也起家去驅逐薛蝌和寶琴。兄弟姊妹各自見禮,問起來,薛蝌卻說是母親病重,在金陵家中不過捱日子,因寶釵信中說有位醫術非常高超的女先生,抱著萬一的心態,攜了母親進京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