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不久以後,薛家為薛蟠之事求上門來,揚言情願送寶釵當妾。賈雨村素聞寶釵是先前的寶二奶奶,傳聞是個安妥人,想來是個相夫教子的好幫手,就動了要嬌杏騰出位子的動機,隨便的一劑□□,奪了嬌杏的性命,對外隻說抱病亡故,其伎倆跟當年扶嬌杏上位時候如出一轍。
提及此事,寶釵沉默半晌,方緩緩道:“並不是老太太提起的。是璉二奶奶。不過,這倒也是不差甚麼的。由璉二奶奶提起,天然更好些,有轉圜的餘地,各方麵子上也過得去。我瞧著那意義,十成裡頭有六七成了。接下來就看宮裡頭的娘娘點頭不點頭了。隻是寶兄弟為人雖實誠,又和林mm脾氣脾氣投機,但這不喜經濟宦途一事,卻教人大大難堪,隻怕林mm所托非人。他日我見了他,總還要設法勸他一勸纔是。”
似他這等追求之人,自是需求家中正室上得廳堂,經得住檯麵的,外頭有很多貴婦寒暄的場合,如果操縱恰當,天然對他的宦途大有裨益。隻可惜嬌杏本是丫環出身,書都冇讀過,又能希冀她說出甚麼下檯麵的話來?常常於貴婦寒暄之時,受儘旁人嘲笑。
鶯兒見她全無思嫁寶玉之意,想起這些年金玉之說沸沸揚揚,不免唏噓,感慨道:“旁人都想著女人也盼著嫁寶二爺,定然和林女人不對於,理應到處針鋒相對纔是。卻想不到女人一片至心為林女人,設法為她延醫問藥不說,還怕她所托非人,這般的姐妹,隻怕打著燈籠也冇處所找去!”
賈雨村本來對嬌杏就有幾分色衰愛弛之意,見狀更是起了嫌棄的心機。
寶釵歎道:“儘說些癡話。這人間畢生大事由得本身做主的,又能有幾人呢?”頓了一頓,方說道:“母親此次來,不過是想查問我和那甚麼錦鄉伯韓家有甚麼友情罷了。實在我又同他們家能有甚麼友情。她這番話,不過是擺明車馬,要在賈家這一棵樹吊頸死罷了。”
此時鶯兒方約著茜雪一起趕過來,見房門大開,寶釵正站在神龕前頭,想出來卻又不敢出來,隻站在門外叫道:“女人謹慎些纔好,這處竟是詭異的很。女人還是先出來發言。”
寶釵見她越說越離譜,心中既是苦澀,又是無法,道:“那裡有這麼多話說!還不快做事去!”
寶釵點頭說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她又何必跟我籌議。你這丫頭說話倒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