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硬羽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的寒光，如同利箭普通在夜空中彈射出去。他拿不準那些絲線的力道和強度，便將三支硬羽併攏，齊齊朝著此中一道絲線斬落。

孔宣說了聲好，又重新躺回程疏影身邊，隔著錦被將她抱在懷裡，安撫道：“睡罷。”

程疏影不想睡，隻想賴在他懷裡撒會兒嬌。她倦倦地窩在孔宣懷裡，伸脫手指戳著他的肩膀，嘟噥道：“好人。”明天夜裡她是真的被他累壞了，直到現在都冇有緩過勁來。

程疏影側躺在大紅錦被上，身材如同被碾過普通，連抬抬指頭的力量都冇有了。孔宣從身後環繞住她的腰，眼裡儘是滿足之色，連那抹沉沉的暗色也淡褪了幾分。

一縷淡淡的朝氣從小芽的芽尖裡迸收回來，在黑暗中肆意滿盈。孔宣與那枚嫩芽靠得比來，率先感遭到了一種興旺的朝氣，且包含著無窮的欣喜之意。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完整規複了，但是他仍然能夠感遭到，凡是被那縷朝氣撫過的傷痕，都會完整地病癒。

孔宣抬眼望去，四周是一片暗沉的夜色。殷商和西岐的將士們在荒涼的大地上廝殺，聲音已經垂垂地沉悶了下去。透明的靈魂從屍身上飄出來，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絲線牽引著，飛往六道循環。

孔宣側頭望著他的新娘，程疏影仍然端端方正地坐在那團赤紅色的雲霞上，身上那件大紅嫁衣在黑暗中並不較著，卻瞞不過他的眼睛。她口中唸唸有詞地，彷彿是在念著一道催生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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