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妹愆期,遲歸偶然。征凶,無攸利。”
一聲一聲的隆隆戰鼓在耳旁震響,洪荒大地之上烽煙滿盈,鮮血伸展成河道,融彙進滾滾黃河深處,翻卷著湧入大海。她的耳旁如同有無儘的廝殺聲,另有一滴滴冰冷的血在順著劍鋒伸展。
她伸直在一團潔白的雲霞裡,耳旁如同有低降落沉的聲音在迴盪:
孔宣分開的那一天,到底去了那裡?
“阿影寶貝,等我返來。”
年青的首級思忖半晌,道:“就叫軒轅好了。”
鳳凰說,不能連他的最後一個慾望,也……
滾滾岩漿翻湧吼怒著,將程疏影送到百裡以外的人間。
每一次都想要找到孔宣留下來的陳跡,但每一次都是絕望而歸。
烽煙烽火殘虐在洪荒大地之上,將未退的大水澆鑄成了汙流。蕭瑟秋風捲著枯草,在荒漠上吼怒而過。一團潔白柔嫩的雲霞逗留在西崑崙的山腳下,在斷裂的天柱中間,模糊有聲音在迴盪:
除非――他灰飛煙滅了,連一點陳跡都冇有留下。
“我在想……”年青的首級昂首望著天空,一字字說道:“鑄一把劍。”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六合間那一絲纖細竄改的氣機,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端倪。但是冇有。她的神念覆蓋到了萬裡之遙的北方大澤,巫族殘部正在皚皚冰雪中叩拜後土;她又將神念覆蓋到了萬裡之遙的湯穀扶桑,陸壓站在扶桑樹上望著人間,爪子癢癢地想找人打鬥。
程疏影閉上眼睛,半晌以後才喃喃說道:“存亡。”
但這是孔宣留下的,最後一件東西了。
“阿影。”鳳凰有力地閉上眼睛,翅膀軟軟地垂了下來,“你分開罷。”
軒轅劍出,龍戰於野。
那一片殘落的羽毛被暴風吹出來,飄飄悠悠地跌落下去。
程疏影躺在一團柔嫩的雲霞上,怔怔地望著天空。
她倏然跳下雲團,將那一片灰敗暗淡的羽毛收進懷裡,然後直直地向下墜落。實在現在她已經不太恐高了,唯有在跌落人間界的時候,仍然會被風沙迷住眼,澀澀地想要墮淚。
程疏影捏出一團潔白的雲霞,朝媧皇宮飛去。
猙獰的渾沌氣流在這裡殘虐,號令著要將統統絞殺成碎片。暗紅色和乳紅色的星子循著新的軌跡,在漫天的銀輝中緩緩前行。她又想起了那一片殘暴的星海,在孔宣的識海裡,點點星輝泛著細碎的光芒,一團暖和的五色流光如同汪洋恣肆,將她細精密密地包裹在此中,不留涓滴裂縫。
“我會找到他的。不管疇昔多少年,又走過多少路,我都會將他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