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垂垂地疇昔，太陽重新升起來了。

寒冰冒出一絲一絲的寒氣，在滾滾岩漿中一點點地熔化成水。程疏影渾沌的腦筋終究復甦了一絲，她記起來惡屍對她說了很多話，那些話就像是決計用琴絃撥弄出來的一樣，頓挫頓挫，悠遠綿長，有著一種奇特的韻律和媚意。她一下子猝不及防，就聽到了惡屍收回來的那些媚音。

程疏影將整小我都埋進他的懷裡，嗚嗚說道：“我難受。孔宣，我難受。”

她緊緊攥著他的衣衿，眼裡出現一片昏黃的水澤，斷斷續續地說道：“方纔、方纔惡屍來找我，對我說了一些話。固然、固然隻是些平常的話，但她的聲音、她的聲音……”

程疏影有些迷濛地望著他，糯糯地喚了一聲孔宣。

……好難受。

孔宣悄悄淺淺地吻著她的眼睛，感喟一聲道：“但是你對我，卻冇有如許深的執念。阿影寶貝，我怕徹夜真的――等你復甦過後，就再也不肯理我了。”

鳳凰從孔宣手裡接過那些冰塊，一一放到程疏影的身邊，給她降溫。

不想要走了。

孔宣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安撫道：“莫怕。”便抱著她飛到一處大湖邊上。他將她放在柔嫩的草地上，然後掬起一捧清澈的湖水，喂到她的口邊。

孔宣低頭望著程疏影，眼裡垂垂多了些和順之色：“本來我是想過些時候，再同母親坦白這件事情的。但眼下母親既然已經猜出來了，我便也不消再藏著掖著。母親，我想要她。”

她斷斷續續地叫著孔宣的名字，眼裡出現一片迷濛的水澤：“我……我想……”

他微涼的長指撫過她的臉頰，低低感喟道：“阿影，你可曉得本身在說甚麼？”

……想要水，冰冰冷涼的水。

“我、我……”

鳳凰背過身去，用標緻的尾羽衝著他們，無法地說道：“……記得不要始亂終棄。”

“阿影寶貝。”他淺淺地吻了吻她的眼睛，有些無法地說道，“我是怕你將來會悔怨。”

孔宣發笑出聲，淺淺地吻了吻她的眼睛：“阿影寶貝，你在胡思亂想些甚麼？”

孔宣變回孔雀原身，眨眼間便從極南火山飛到了北方大澤。現在的洪荒大地已經是春季，但北方仍然是一片冰天雪地。孔宣降落到北冥的最深處，將凝凍萬年的寒冰敲下幾塊，倉猝地趕回了火山。

程疏影目光昏黃地望著他，彷彿是聽懂了，又彷彿是冇聽懂。

孔宣將她圈抱在懷中，一下一下地撫拍著她的背。她有些昏昏沉沉地靠在他懷裡，儘力想要保持一絲腐敗，但腦中一向都昏昏沉沉的不聽使喚。孔宣和順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胸腔裡傳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埋在他的懷裡哭泣一聲，垂垂地睡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