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王見聞仲神采有些鬆動,聲音放低,有些委曲道:“太師師從截教大聖,道行高深,可否算獲得這成湯天下之運勢?如果那姬昌真有逆反之心,定是一股難以剿除的權勢,倘若這天下失於孤之手,孤又有何顏麵去鬼域麵見先帝?太師,孤要如何做纔是對的?”
紂王雖心中憤意難平,卻也不想將肝火宣泄到教員身上,不由深吸一口氣,扶額,疲坐於座前,道:“教員有所不知,孤曾七載前夢見西岐反商,經常坐立不安,恰逢輔弼大人去官告老回籍,便欲摸索那西伯侯一番,誰知姬昌各式推遲,言語間斥責孤壞了朝綱,乃至暗諷孤容不下賢才。孤自問心無愧,德濟天下,尊賢愛才,就算有不對,亦不該受那‘壞朝綱妒賢才’之大罪,一時心中不平,便將其囚困薑裡。他如果誠懇循分地待在薑裡,孤亦不會如此難容他。方纔耳目來報,姬昌分開時,薑裡百姓跪伏拜彆,說甚麼‘龍逢雲彩,鳳落梧桐,虎上高山,鶴棲鬆柏’,你瞧瞧,這說的甚麼話!如此用心叵測之言,他竟然也受得心安理得?你猜那姬昌又說了甚麼,‘隻願爾等不負我常教之方,天然百事無虧,得享朝廷承平之福矣。’。孤勤政而治天下,姬昌走一遭,那功績竟滿是他的了!如此賢明,孤如何要的起!”
朝歌皇宮,將士上報姬昌臨走之言,紂王聞言大怒,連夜宣聞太師入宮覲見。
思及此,聞仲暗道,姬昌有西周聖主之氣運,若為成湯天下著想,留著畢竟是個隱患,且本身身為截教教徒,本與闡教敵對,那西周身為闡教一方權勢,不得不除之。
黃飛虎如何不知紂王在找茬,又道:“據人言,昌或忠或佞,入耳難分,一時不辨。正所謂‘路遙知馬力、日久見民氣’,姬昌數年困苦,整天羈囚,訓薑裡萬民,萬民戴德,化行俗美,民知有忠孝節義,不知妄作邪為,以是民稱姬昌為賢人,日從善類。”
姬昌感激涕零道:“承蒙王爺這麼多年的關照,姬昌無覺得報。”
紂王聽言恍然大悟,似是才曉得姬昌囚七載之期已滿,指尖敲打寶座扶手,道:“光陰倉促,不覺間已過了七載。愛卿不愧孤之左臂,孤還未曾想到,愛卿亦幫孤辦成事了。但知人知麵不知心,姬昌城府極深,說不定外有虔誠、內懷奸滑,包藏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