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兩人都沉默下來。

祀青之日定於立春，雖說春寒料峭，在流月城少數朝北的背陰處，乃至另有尚未熔化的積雪，但是位於最南端的農區，卻已經萌收回了星星點點的綠意。沈曦去藥田挖經冬的千節蒲時，就看到林場的邊角餘地裡，已經長出了很多能夠叫得著名字的野草。

她微微張口，將沈曦送到嘴邊的漿果含入口中。飽滿脆弱的果皮稍一用力便被咬破了，湧出的漿液冰冷僻甜，略帶些黏稠的口感。但是細心咀嚼，卻夾著一絲苦，也不知這苦味來自果肉的未成熟部分，還是源於心中。

滄溟地點的矩木禁地，位於神殿頂端的沉寂之間更上、最靠近矩木樹冠之處，麵前是一個很大的平台，沿著邊沿處便可俯瞰全城。從沈曦的角度，恰都雅到了下方疏落的矩木枝葉間，那尊高大的辟邪石雕的頭頂。

“小曦來看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如何會怪你？”

“多謝小曦掛記了……”

沈曦低下頭，看看大半筐雪珠莓，判定開端投喂。等滄溟嚥下最後一顆漿果，她俄然敲了一下腦袋。

自古民以農桑為本，放在流月城，農桑中的農，能夠砍掉一半放在桑內裡，啟事無他，農桑代指食與衣。飲食在流月城是個奇怪說法，一年到頭落肚子裡的食品還不敷半碗的――吃藥另算，偶爾砸吧點兒瑣細東西進嘴裡，純粹是為了查抄一下味覺有冇有退化。城民無需以飲食保持生存，在濁氣伸展過來之前，最大的題目是如何過冬……究竟上，哪怕到了現在，過冬還是是最大的題目。

“小曦？”看到沈曦呈現在平台，滄溟有些驚奇，旋即暴露了笑容，“氣候這麼好，如何不出去玩兒呢？”

滄溟固然笑著，卻感到胸口有些發酸，“……真好……”

說白了情勢大於本色，有人的處所就有麵子工程。

“假的。”沈曦歪了歪腦袋，“實在我是冇話找話。”

沈曦一拉兔耳朵，轉了下身子，讓滄溟看小筐：“上午纔出去過……帶點東西給滄溟姐姐。”

“……真的假的？”

立春的典禮並不需求神殿做甚麼事情，以是沈霽和沈夜也冇有為此奔波，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在祀青當日作為觀眾列席。而典禮以後的春耕，城主府與神殿要做的事情是調遣人手與分派種子、耕具之類的物質，並且耕空中積也冇有大到需求統統職員傾巢而出的程度。比擬夏季禦寒抗災時，倒是鬆快了一些。

“夏季太冷了，哥哥不讓我出門，一向冇有來看望姐姐，”沈曦用手絹包了幾顆雪珠莓，擦潔淨大要的水，踮起腳送到了滄溟唇邊，“你不會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