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產隊有兩個大石滾,圓柱狀,長約一米,直徑約半米,不管是麥子、穀子或大豆脫殼,還是碾窯頂、碾葦篾子,都離不開這兩傢夥,實在是豐年初了,大要被打磨的模糊泛青白光。
秀春那天差點冇把葛萬珍的爪子給卸了,葛萬珍內心記恨著呢,退一萬步講,秀春就是再低聲下氣,人家三房幾口兒該不理睬她還是不理睬。
孫有糧急道,“我們如果不喊一聲,大哥一準要來講我,他那人你還不曉得?滿口的大事理。”
孫有糧嚥了咽口水,嘴上對錢孀婦道,“娘,去我家過年唄!”
錢孀婦坐在爐膛口添柴禾,秀春寫好門聯,從鄭二嬸家借來她們用剩的漿糊,把門聯、門頭都黏上。
秀春還是冇理睬他,進了屋,孫有糧哈腰跟了出去,翻開鍋蓋,鍋裡咕咕冒著泡,魚香混著肉香,撲鼻而來,這味道,比他婆娘燒得還要香!
秀春道了謝,先把地瓜乾挑歸去,再來是明白豪,再來是她奶的口糧...
正憂愁的時候,鄭二嬸她男人鄭二叔挑著口糧從她家門口路過,呼喊秀春,“春兒,把糧食挑我家地窖裡先擱著。”
聽王滿文話裡的意義,小孩和大人分到的口糧還不一樣呐。
年三十早晨,家家戶戶連續開端點炮仗,劈劈啪啪震天響,秀春豪侈了一回,也去供銷社買了一掛炮仗,一萬響的那種小紅鞭炮,一毛六分錢,至於門聯,秀春籌辦買紅紙羊毫,返來本身寫。
“指導員,是不是你把家裡啥好東西都給她吃了?”
當她不曉得孫有糧內心在打甚麼鬼主張是吧!
“他站著發言不腰疼,就讓他去喊唄,我們不喊,孫有糧你聽著冇有?!敢喊一個嚐嚐!”
鄭二嬸拍大腿,“咋鬥不過了?當年的事我們這輩人可都是看在眼裡的,哪個不能做個證?要我說,直接捅到合作社,讓上頭下來乾與,就不信了,還要不返來那屋子!”
王滿文手持鐵鍁,往磅上先鏟明白豪,明白豪儲藏的很好,粒粒泛金黃,冇有一點蟲蛀的跡象,美中不敷的是,裡邊泥土蛋子摻太多,壓磅!
秀春又憂愁了,驀地多了這麼些糧食,屋裡也擱不下啊。
秀春乾這事的時候,不是冇考慮過隊裡的族叔伯們今後會拿看怪物的眼神看她,可她本就天生神力,不成能一輩子藏著掖著,遲早會給人發明,既然如此,還不抵趁著年紀小,早點讓他們曉得,至於驚奇不驚奇,那她可不管,秀春現在滿腦筋都是非常的底分,另有來年七八十塊的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