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學功混了這麼長時候,秀春深覺她拿話氣死人不償命的本領又大了點。
陳學功不跟宋建武客氣,笑道,“再過兩天,我月尾走。”
三人去國營飯店吃了早餐才往家裡趕,到鄉裡陳學功先上馬車。
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瓶瓶罐罐,隻如果秀春頭一次見著的,一塊丟出去,她可不管摔不摔碎,浪不華侈。
送走宋建武,秀春先把行李拎進了堂屋,錢孀婦從東間出來了,喊道,“牛蛋還是狗蛋?”
娘咧,家裡統共就三個碗兩個盤子,碎渣子飛濺的到處都是!
宋建武道,“苗苗,你啥時候回上海?我送你。”
說定了錢孀婦,孫有糧喜滋滋的歸去把好動靜奉告他女人,隔日,葛萬珍就清算鍋碗瓢盆,叮叮咚咚往這搬場當。
陳學功看這大嬸盯著秀春打量的細心,覺得她是想跟秀春說話,就道,“我喊醒她。”
“讓你趁我不在住我家!”
想到本來的屋子住得好好的,被秀春阿誰死丫頭攆了出來,葛萬珍就一陣肉疼,“有糧,你去跟你娘說說,秀春阿誰死丫頭不在家,我們娘幾個先搬疇昔住一段時候,我白日去看著泥瓦匠乾活,三個孩就讓你娘帶著,還能幫我洗衣裳燒飯,我承擔也輕一些。”
如果說葛萬珍是個炮仗,那秀春絕對是能夠撲滅炮仗的那把火,蹭得一下點爆了炮仗。
跟陳學功相處了這麼長時候,秀春發覺他是真拿她當妹子看,本來對他男女大防的心機也漸消了,眼下她真冇精力,也就不客氣,趴在他大腿上睡了一會兒。
聞言,錢孀婦隻當是她這兒子內心有老孃,樂嗬嗬的笑了,道,“萬珍照看三個孩,還得出工,都夠忙了,我本身在家能行!”
秀春不斷的向外扔東西,坐堂屋門口的三丫重視到地上扔的滿是她家的,大聲問秀春,“你乾啥扔我家的東西,快點撿歸去!”
澤陽一到夏天就跟個火爐似的,葛萬珍娘幾個擠在一間草房裡,像睡蒸籠普通,隔壁就是牛棚,牛屎馬糞儘招蚊子,她家牛蛋狗蛋身上被蚊子咬的滿是疙瘩。
三丫跑出去冇幾時,葛萬珍頭頂草帽返來了,一見籬笆院裡果然如三丫描述的那樣,一片狼籍,滿是她家的東西。
她跟春兒的家啊,已經被人整得不像樣了!
至此,葛萬珍娘幾個算是鳩占鵲巢住了下來,秀春臨走前給錢孀婦籌辦的麪粉、豆油、醋、醬油另有家裡老母雞下的蛋,全給葛萬珍娘幾個吃了不說,地窖裡儲藏的冇脫殼的糧食也被葛萬珍拿去出產隊磨了麵,如果不是秀春臨走前把大木箱另有櫥櫃上了鎖,隻怕連存在內裡的東西都被糟蹋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