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產隊門口擺了一張從公社小學借來的書桌,秀春的大伯孫有銀趴在桌子上,挨個查對記工本上的工值,他中間坐的是隊裡的管帳孫雙喜,小算盤撥得劈裡啪啦響,連絡工值算完賬以後才發錢給社員。
本年上半年種的是冬小麥,下半年給的目標是玉米和地瓜。
孫有銀頓時氣得拍桌子,罵道,“有糧太不像話了!當初說好一年我喊,下一年他喊,憑啥我都喊過了,他還不喊!”
敢小瞧她!
隔日秀春又和鄭二嬸一塊去供銷社搶購了兩斤淺顯粉。
認識到這話的意義清楚就是不平衡,他本身虧損了一年,也得讓他兄弟跟著虧損。
秀春哎了一聲,她的記工本就是幾張陳舊不堪的紙張,這具身材不會寫字,記工本上根基由數字和塗鴉構成,比如蒲月十五日,乾了拔草的活,記工本上就畫了一束草,後邊再記上四。
鄭二嬸笑道,“你這孩子儘想美事,隊裡每年收的冬小麥,留足種子,剩下的全都交到糧站啦,我們倒是想留,能留得住嗎?”
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秀春不吱聲了,跟鄭二嬸一塊回了出產隊,眼下已經年二十三,再有幾天就過年了,秀春是個利索人,見不得家裡亂糟糟又臟兮兮,趁氣候好,木箱裡的衣裳都翻出來曬曬,炕上的棉被甩在晾衣繩上透透氣,另有鍋碗瓢盆,能刷的都刷了。
錢孀婦摸索著從枕頭底下把記工本拿給秀春,一塊給秀春的另有合作社發的補助本。
秀春不睬會孫有銀,挽起袖子直接朝大石滾走去,不管如何她都要把本身底分給改了,不然來歲乾一年活,還掙十多塊,都不敷她花的!
秀春把本身的記工本拍在了桌子上,道,“如果我把它鞭策了,來歲就給我按非常的底分記工!”
孫管帳端著琺琅缸喝了口茶,忍不住笑了,道,“你叔之以是拿的錢多,是因為他底分高,人家非常的底分,你隻要四分底分,就你這豆芽菜小身板,給你四分底分都是看在你大伯的麵子上啦,也是照顧你的特彆環境,不然,最多兩分底分!”
出產隊有個能盛放二三十萬斤糧食的糧倉,除卻交到糧站的,剩下全存放在糧倉裡,年底向社員發放。
“咳咳...”
鄭二嬸道,“春兒你還小,不懂,我們每年除夕前供應的麪粉有三個品級,最好的是精粉,那質地,刷白刷白,這麼多年我就見過一次供應,次點的就是強大粉,我們大部分年初都能供應兩斤強大粉,最差的就是這個淺顯粉,蒸出來的饅頭黢黑黢黑,口感也比強大粉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