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兩個攙扶著,從孫有銀家屋東麵,穿過兩人寬的羊腸小道,走個三五分鐘就到了錢孀婦住的處所,一間土坯草房,門矮的很,莊稼漢得哈腰低頭才氣出來。
向東走就是出產隊,挨著骨乾路口,一排五間土坯草房,一間辦公室,兩間打通了存放出產隊小件農業器具,鐵犁、耕耙、石滾,鐵鍬、鐮刀...
孫有銀道,“淑芬,盛碗麪粥給春兒...娘,脫了鞋上炕,餓了吧,從速吃點和緩和緩。”
砰砰砰。
如何也比在鄉村當個勞什子政治家要強很多!
家裡一年到頭統共就分那麼點糧食,高淑芬守著這點糧,精打細算,每天家裡吃多少飯,都是死牢固的,兩個丫頭合分一個窩頭,半碗到一碗麪粥,狗娃恰是長身材的時候,給他吃一個,偶然候一個半,她男人孫有銀是家裡首要勞動力,一頓得吃兩個,再乾掉兩碗麪粥,如果是擀麪條,也得乾掉兩大碗。
才半碗玉米麪粥,哪能抵飽啊,孫秀春把視野移到小幾上,巴巴的瞅著簸箕裡的窩頭,不斷咽口水。
孫有銀在前頭快走,錢孀婦跟在背麵杵棍,走得盤跚,雪太深了,錢孀婦一腳踩進坑裡,摔了個狗吃.屎,俗話說雪是棉花,跌倒也不疼。
眼下孫秀春一小我就吃了一個窩頭,喝了大半碗麪粥,即是把她的飯或者是孫有銀一半的飯都給吃了,另有死老太婆冇吃呢,簸箕裡就剩一個窩頭了,鍋裡最多隻能刮出一碗麪粥...
掃把星,儘來坑害她家!
也有抽不慣旱菸袋的,家裡燒燬的報紙、寫完的破功課本,都能扯開了捲上一捲菸,哪怕冇有過濾嘴也成,起碼冇旱菸袋抽著味道衝。
一陣乒乒乓乓,冇幾時,孫有銀又進了屋,一聲不吭坐在炕沿,光著腳就往束縛鞋裡伸。
大冷的天,約莫零下十幾度,家家戶戶關門閉戶,把炕燒得熱乎,婆娘們把針線籮擱在炕上,盤腿而坐,或納鞋底,或打補丁,風景稍好點的,就該揣摩著給家裡哪個孩子添新衣裳啦。
“我也去!”
高淑芬說得不假,頭幾年困難期間,整日大鍋飯,家家戶戶把家裡統統私有物都充了公,鍋碗瓢盆一概冇留,凡是家裡帶鐵的東西都交給國度鍊鋼,厥後大鍋飯吃垮了,本身能夠起爐灶,家裡連口鍋都冇有,更彆說碗碟了,買這兩樣都得要產業卷,老農夫一個,又冇個事情,那裡來得產業劵。
戶口掛廠裡,單位分房,不消麵朝黃土背朝天掙工分,每月定時發放糧票、肉票、油票、沐浴票、煙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