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不耐煩對鏡刻畫的人兒,竟破天荒戴了花鈿,赤紅傲梅落於圓潤盈白的眉心處,如同燃燒的火焰,殘暴明灼,更襯得她顏如渥丹,膚白勝雪。
她睡得非常苦澀,呼吸綿長均勻,往昔眉宇間不著名的煩絲現在完整伸展開來。纖長捲翹的睫毛像小葵扇普通罩在象牙白的麵龐上,投下密密的斜影,平和而安寧。
“主子謝太子爺賞。”
他猜不透高深莫測的太子爺,但他是個男人。
詹景冽劍眉斜飛,薄唇輕掀,淡淡的戲謔降落如箜篌,餘音回勾,惑民氣扉。
隻一眼,便足以肯定,這是她的夫君,骨子裡都透著高不成攀的男人。
若隻是一時,還可勉強為疏漏。可三年如此,便隻能是決計為之了……
提到“太子妃”這三個字時,詹景冽心下一沉,筆鋒微頓,本來行雲流水的手劄刹時凝成點墨,墨跡漸染成烏鴉一團。他盯著那處心煩意亂的證據,半響終究擱筆。
現在邊陲大捷,可算能平靜兩天,我當然盼著爺好好過個舒坦日子啊!
誠如舍祿所言,太子妃的確恭謹淑貞、端莊風雅,與太子爺相映升輝,實乃一對壁人。
常常歡/愛,他都用禁止再三,可那粉光若膩的身子上還是班駁一片。事畢,天然免不了被那雙粼光水眸不幸巴巴控告一番。
“我這不是為太子爺著想嘛,你莫非冇發明每次爺從韶清苑出來,眉頭不皺了,眼神不冷了,連脾氣都會好很多麼?
而一旁的得福卻靈敏嗅出幾分不對勁,瞧他這不知死活的賴皮潑猴樣兒,立即大耳刮子號召疇昔。
舍祿被得福那凶神惡煞的眼神瞪得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講了甚麼後,立即雙手死命捂住嘴巴,恐怕一不謹慎遭了罪。
認識到他話裡隱含的那層意義,章若願佯裝羞怯,鴕鳥般將腦袋深埋進他的臂彎裡,不敢與之對視。
最緊急的還是多靠近太子妃,早日把小主子爺生出來,讓那些花枝招展每天揣摩著倒貼給爺作妾的庸脂俗粉們,玻璃心都碎成渣!”
她那樣的性子也會急?恐怕天將崩塌也能麵不改色,安之若素吧。
得福見他還曉得禍從口出,總算另有得救,拍著舍祿的腦門語重心長道。
饒是如此,他仍捨不得那明眸皓齒,靈氣逼人的小丫頭,順服內心的巴望,硬將她娶了返來。從那天開端,他一向在咀嚼當初造的孽障,卻始終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