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為本宮所用，並不代表冇用。”

她纖白的指尖緩緩握住顧媽媽的手，指甲上鮮紅的丹蔻泛著清冷而詭異的光芒。很久，她才悠悠道。

“本就不是甚麼大事兒，現在連媽媽都轟動了，憑白顯得願兒矯情。”

但如果不分輕重的敲打，必將會寒了皇後孃娘乃至是太子的心。畢竟，甄嬤嬤在鳳棲宮當差近三十年，太子可算她看著長大的，情分總比凡人深厚。

“媽媽老是指責願兒對殿下不上心，那姐姐呢？

太子妃娘娘固然看起來美好嬌憨，可若叫真起來，那份不經意間流瀉出的逼人氣勢，足足像了太子爺七八成。

尾音微勾，配著那軟糯動聽的鸝音，說不出的撩民氣弦。甄嬤嬤卻隻覺芒刺在背，通體發寒。

“嬤嬤這是嫌本宮色彩不好？”

“梳洗？”

本日之事，甄嬤嬤必定會一字不漏的複述出來，如此，她將增加在皇後孃娘心中的好感度。就一國之母的角度來講，女兒家的小性子無傷風雅，她辦事不卑不亢，曉得聆聽彆人定見。不會因對方不好發作而折損皇家派頭，這纔有資格成為東宮當之無愧的女仆人。

章若願聞言，明眸漸染水霧，精美無雙的容顏安靜得不沾涓滴情感。

“老奴惶恐。”

即便半生周旋於皇家塚婦當中，所見貌美昳麗的女子不知凡幾，也由不得她不感慨——這位太子妃娘娘當真稱得上姿容絕世，素淨無雙。

其間水光瀲灩的神采，皎月星輝也不過如是。

“甄嬤嬤在鳳棲宮呆了三十年，於皇後孃娘眼裡她便如同左膀右臂，你說如許的人能夠為本宮所用？”

可非常哀思的，即便已然到了間不容髮的境地，她仍冇法下定決計，仍冇有做好為他生兒育女的籌辦。

“本宮不過瞧著嬤嬤馴良可親，隨口說個打趣話罷了，哪至於叫人惶恐了？

更可貴的，還是那一顆七竅小巧心。

視線下轉，水碧色對襟收腰托底煙羅裙，翠綠湘妃竹盈滿雙袖，三千青絲綰成倭墮髻，斜插著一隻簡樸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水煙薄紗裹著那欺霜賽雪的肌膚，美麗秀顏脂粉未施，透著珠玉光彩的白淨臉頰柔滑得彷彿能滴出水來。

有了皇長孫，殿下一國儲君的職位便穩如泰山，再也無人擺盪半分。

關於那天的各種，從彆無挑選穿上鳳冠霞帔，入主東宮開端。章若願便將它嚼碎吞入腹中，腐臭在心底。

色彩不好？

畢竟，儲君無子，國之殤矣。

六合間全罩上一層蒼茫白霧，唯銀裝素裹的臘梅枝椏處，那模糊紅嫩淩寒綻放，百花殘掉隊，獨領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