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大笑起來,姿勢輕鬆地與我過了幾招,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攬住我的腰,兩人滾倒在地毯上:“你當年可讓我吃了很多苦頭,我現在恐嚇恐嚇你也不為過。”
我猜疑地望著這群野鹿,鹿群並冇有大範圍遷徙的習性,此地如何會有這麼多野鹿合群而行?
霍去病讚了聲“好”,順手拿了吊掛在馬側的酒囊向劉徹一敬,就自顧飲了一大口,劉徹也拿起酒囊,大笑著喝了一口。
去病自小跟著天子和衛大將軍出入,對山中統統極其熟諳,入山路上,他和我輕聲笑談,指著每一處景點說著來龍去脈。
霍去病一手三箭,箭箭快狠準,奔近他的鹿紛繁在他身前斃命,可前麵的鹿還是源源不斷,隻隻不要命地向前衝,頭上的鹿角鋒利如刃,隨時有能夠插入霍去病身上。他把離他腳邊近的死鹿順腳踢起,壘在他和李敢身子兩側,作為臨時的樊籬。
我看到的一瞬固然驚奇,反應卻還安靜,但去病明顯非常震驚,當即頓住了腳步,不能信賴地凝睇著。
兩人還是不肯走通衢,專揀僻靜巷子行走。層疊起伏的山石小道間,模糊看到兩小我影。我和去病的眼力都比普通人好,雖隻就著月色,卻都已半看半猜出對方。
“啊?他……”我不曉得該說李敢甚麼,他竟然如此打動莽撞,敢打衛青。
也難怪劉徹偏疼霍去病,他們兩個在骨子裡有很多東西很類似,都是豪情滿胸,都是膽小任情,也都有些不顧禮法,這些讓劉徹賞識霍去病;可另一麵他們兩個又毫不類似,一個對權力熱中,一個對權力冷酷,這一點讓劉徹更是倚重霍去病。
劉徹笑道:“不約而同的好,有你擋在前麵,免得那幫傢夥囉裡嚕囌地勸戒朕,搞得朕像沉迷美色就要誤國的昏君一樣,殊不知無情一定真豪傑,豪情時氣吞江山,柔情處纏綿纏綿,人生一世,活得暢快淋漓縱情方是真豪傑。”
霍去病縱身向前奔去,笑歎道:“好個直奔主題,看為夫的手腕,明天早晨讓你吃個夠。”
我昂首瞻仰著碧藍的天,那白雲的上端真住著神嗎?那我求你,至心實意地求你,求你讓九爺健忘我,隻要他能歡愉,我情願單獨揹負著過往的甜美和痛苦,我情願被他完整健忘!
“你不是想吃鹿肉嗎?再不快點兒,鹿就要跑光了。”霍去病搶先向山穀奔騰而下,公孫敖陪著他緩慢掠向鹿群。
霍去病不遵循端方,隨性而為,對他而言,的確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和劉據的親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