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進門的一頃刻,平陽公主側頭又看向我,我一點頭,表示統統都會留意。
人剛進城門,就碰上了正要出城的石慎行和石風。石風從馬車裡探出腦袋朝我大喊幾聲“玉姐姐”,叫住了我。
我低頭找絹帛:“我調用這些錢的字據呀!”
紅姑笑罵:“你數錢數胡塗了吧?這些錢本就是你的,你要用,給我立甚麼字據?”
我半笑半嗔:“你如何如此看不起人?現在長安城中一半的歌舞坊都在我名下,哪個買賣不是好得讓其他歌舞坊妒忌?固然本年春季以來,歌舞坊的買賣不如客歲,但落玉坊因為出了個宮廷樂工和一個傾城美人,受的涉及並不大,普通人連門檻都休想出去,內裡現在也隻要一個天香坊買賣還不錯。”
我坐在大樹的頂端,遙眺望著通衢。碎金般的陽光下,鐵甲和槍頭反射著點點銀光,晃得人眼睛要微眯。霍去病身著玄色鎧甲,正策馬奔馳。相較廣袖寬袍,一身戎裝的他,少了幾分隨便俶儻,多了幾分勇猛颯爽,真正豪氣逼人。
紅姑愣愣地看了我半晌,最後才道:“你常日已經給了我很多錢,有甚麼好玩好用的也都是讓我先挑。”
紅姑喃喃道:“那些個活兒,你找個聰明的人都無能。”
我笑道:“冇有題目,那麼大個石舫放在那邊,莫非我還會怕?你要多少錢?”
竹館內日暖風輕,翠竹依依。九爺穿了一件水藍袍子正在喂鴿子,我剛走進院子,地上的鴿子紛繁騰空而起,撲扇的紅色間,驚破的光影間,我卻隻看到那一抹溫和的藍。
我愁悶地敲著竹簡:“真是錢到用時方恨少!早曉得,平時就該再貪婪一些。”
李妍看向仍立在簾子外的我,對侍女輕抬了動手,侍女打起珠簾命我覲見。我低著頭小步上前,細心地行了膜拜大禮,李妍淡然地點下頭,命我起家,又叮嚀侍女都退下,讓她和公主平靜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