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姑愣愣問:“甚麼?”
我和九爺沿著田邊快步而行,日頭已經西斜,郊野間浮起濛濛暮靄。裊裊炊煙依依而上,時有幾聲狗叫雞鳴。荷鋤而歸的農夫從我們身邊顛末,雖有怠倦之色,神態卻寧靜滿足,腳步輕巧地趕著回家。
“這是甚麼?”
我把籃子拿給他看:“這是我摘的豆角,這是胡瓜,另有韭菜。”
馬車還是輕巧地跑在路上,我的內心卻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我和西域諸國的人從未打過交道,又何來恩仇?莫非是匈奴的人?目達朵不謹慎泄漏了我還活著的事情嗎?我現在的安靜餬口是否要竄改了?
九爺暖和地問:“能猜到是誰雇的人嗎?”
我閃身避過:“誰讓你不肯痛痛快快地說?”
紅姑見抓不到我,無法地瞪了我一眼:“公主派了人來,犒賞了很多東西,你不在,我就代收了,不過你最好明日去給公主謝恩。聽來人說,李……李已經被賜封為夫人,本日的金銀玉器是公主賞的,隻怕過幾日李夫人會派宮中人再來打賞。”
我有些驚奇,對戈壁戈壁中穿行的遊牧人而言,這可比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誓詞要沉重很多。
現在的我可不是小時候隻能逃竄的我了,我一振精力,笑嘻嘻地說:“不消,如果是彆人,這些把戲我還不放在心上,如果真是那小我,更冇甚麼好查的,也查不出甚麼來。他若相逼,我毫不會怕了他。”
大嬸當即笑道:“竟給忘了,你等等,我這就去找。”
“這是胡瓜,我熟諳。”終究有一個我認得的東西了,我指著地裡的一片藤架,興沖沖地說。
石伯看著九爺,輕歎一聲,冷著臉揮揮手。兩人滿麵感激,連連叩首:“我們歸去後必然妥當措置此事。老爺子,以羅布淖爾湖賭咒,毫不敢泄漏您的行跡。”
他笑道:“我們在這裡吃過晚餐再歸去,就吃你摘的這些菜。”
兩人呆了一瞬,恭敬地說:“我們的確認錯了,我們現在就回西域。”石伯看看我,又看看九爺,一言不發地打馬就走。
我腦筋裡彷彿有些事情,不由側頭細思,看到鴛鴦藤架上嫩白的小小花骨朵,驀地一拍額頭:“這段時候光忙著老子莊子、大鵬胡蝶了,陛下可曾派雄師解纜?”
石伯冷著聲說:“我這是為他好,老太爺在,必定也支撐我這麼做。”
“黃豆。”
石伯轉頭盯著我一言不發,我道:“放過他們,你瞞不過九爺的。”
我笑起來:“要不要我們性命相搏一番,看誰殺得了誰?石伯,九爺不喜好莫名地殛斃,如果你真的珍惜他,不要讓他因為你感染上鮮血。你能夠安然,可他若曉得了,就會難受。每小我措置事情的手腕不一樣,既然九爺情願如許做,他必定已經考慮過統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