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煩惱地大力擂打著桌子，瞪著阿爹道：“小人，你就是書中的小人，我現在就背。”

阿爹含笑問：“《國策》？”

“玉謹，如果還不能背出《國策》，即便頭髮全揪光，今晚也不準你插手晚宴。”討厭的阿爹低著頭寫字，頭未抬地說。

本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我撅嘴看著鏡中的本身，頭髮亂蓬蓬的，中間還夾著幾根青草，鼻尖和臉頰上還染著幾點黑泥，說多狼狽有多狼狽，唯獨一雙眼睛光彩明滅。

山有木兮木有枝，

阿爹抱著我避開幾步，笑讚道：“常聞人讚王爺是匈奴中的第一懦夫，公然名不虛傳。”阿誰少年側頭笑道：“一點兒蠻力罷了，所能降伏的不過是一頭小蠻牛，那裡能和先生的學問比？”

我大瞪著雙眼，看著牛直直衝向他，眼看著牛角就要觸碰到他，電光石火間，他雙手同出，握住了牛的兩隻角，黑牛氣憤地用力向前抵，蹄子踏得地上草碎塵飛，他卻紋絲不動。我看得目瞪口呆，腦筋裡獨一冒出的話是：他如果是狼，必定是我們的狼王。

他輕咳兩聲，欲笑未笑地看了阿爹一眼，竄改頭用心順服小牛。阿爹麵色難堪地捂住我的嘴巴：“王爺包涵，都是臣管束不當。”

話剛說完，彷彿真起了感化，遠處並肩而行的兩小我，有一個恰是阿爹。我大呼著奔疇昔，阿爹大抵第一次看我對他如此熱忱，隔著老遠就大張雙臂撲向他懷中，腦筋一熱，竟然不辨啟事，隻趕著走了幾步，半屈著身子抱我，等他留意到我身後的牛時，急著想閃避卻有些遲了。這時，阿爹身邊的男人一個箭步攔在他身前，麵對牛而站。

我走到少年身邊，照著牛腿就是一腳：“讓你追我！還追不追？追不追？踢你兩腳，竟然敢追得我差點兒跑死。”

我吐吐舌頭，笑問：“我傳聞你要娶王妃了，明天的晚宴就是特地為你停止的。”

本來已經被少年順服了幾分的牛俄然蠻勁又起，點頭擺尾地掙紮著。阿爹一把拽回我，對少年抱愧地說：“這是小女，脾氣有些刁蠻，給王爺添費事了，快些給王爺施禮。”

我笑說：“阿爹說，夫和妻是要相對一輩子的人，相對一輩子就是每天要看，那如何能欠都雅呢？等我找夫君時，我要找一個最都雅的人，嗯……”我打量著他棱角清楚的臉，躊躇著說：“起碼不能比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