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嘟著嘴道:“哪有那麼輕易?我不犯人,人還會犯我呢!天香坊能放過現在的落玉坊?”
我點了一下頭,進了屋子。他關好窗子,推著輪椅到胡桌前,順手將玉笛擱在了胡桌上。
我扯下臉上的麵紗,嘟著嘴冇有說話。
我雙腿蹬水,向上浮去,他牽著我的手也浮出了水麵。到岸邊時,他仍舊冇有放手的意義,我另一手的拇指按向他胳膊肘的麻穴,他一揮手擋開我,反手順勢又握住了我這隻手。我嫣然一笑,俄然握住他雙手,藉著他雙手的力量,腳踢向他下胯。他看我笑得詭異,垂目一看水中,慘叫一聲忙推開了我:“你這女民氣如何這麼毒?真被你踢中,這輩子不是完了?”
一口氣把話說完,我的臉有些發燙。九爺怔怔地看著我,眼內各種情感交叉而過。我一顆心七上八下,低下了頭,手在桌下用力絞著衣袖。
我道:“剛到。”
他點頭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斂了笑意,凝睇著我,沉吟了會兒方緩緩道:“玉兒,長安城的水很深,我是無可何如,不得不蹚這潭渾水,但你是能夠清平悄悄地過日子的,你若想做買賣,把落玉坊做好也就夠了。”
紗窗竹屋,一燈如豆,火光青熒,他的身影映在窗扉上,彷彿也帶上了夜的孤單。我坐在牆頭聽完曲子後,才悄無聲氣地滑到地上,站了半晌,他還是坐著一動未動。
石伯道:“你們下去。”兩人聞聲當即罷手退入了黑暗中。石伯佝僂著腰向我走來:“好好的大門不走,乾嗎扮成飛賊?”
我氣惱地看著他,你越要和我劃清乾係,我越要不清不楚:“我冇錢,你借我些錢。”
我一麵將銀簪插轉頭上,一麵問:“為何不消膏燭?如何學平常人家點著一盞青燈?”
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麵雙手一前一後地刨著水,一麵嘴一張,學著狼的模樣吐著舌頭,笑死你!他慘叫一聲,用手遮住眼睛,蹲在地上低著頭就顧著笑了。
他也淺淺地笑起來。
我急道:“隻是甚麼?”
“你為甚麼要轉做藥材買賣呢?”我笑問。
紅姑道:“冇有,厥後他命人把馬車直接趕到屋前,又命統統人都躲避,然後就走了。隻是……隻是……”
九爺彷彿俄然想起了甚麼,臉上的笑容有些澀,強笑著說:“我們既然已經交割清楚,今後就各做各的買賣,互不乾與。”
窗戶忽地翻開,他的臉呈現在我的麵前。我的手還在半空中伸著,離他的臉很近很近,近得我彷彿能感遭到他的體溫,但終是冇有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