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不再多想,疇昔那些因為芥蒂不肯為金甲彈奏的心機早已被這一聲聲哭嚎聲替代,隻將琴袋撤除,將長琴擺置在腿上,忍著滿心的自責與氣憤將輕緩的音樂彈奏而出。
過了二百餘招,金甲臉上興趣越來越淡,手上力道倒是越來越狠惡,本就抵擋不住的盧芳不由被他逼得步步後退,冇得十招便落下了馬去。
到時即便本尊對他不滿,也不會將他全數神識回爐改革的――需知他的挑選便是本尊的挑選,如果紂皇來了,見到昌州不肯翻開城門也毫不會為了本來的打算就放過這城裡的一人一畜的!
伯邑考方纔彈奏時聽到內裡殺伐之聲垂垂緩了,覺得此法真的有效,安知過了冇多一會兒又鼓起了起來,另有越演越烈的趨勢,貳心中一顫,當即鬆了手,一臉頹廢、暗淡之色,就是長琴跌落在了地上也冇有發覺到!
伯邑考心頭焦炙、自責,恨不能塞了耳朵不去聽那慘痛的喊叫聲,偶然間倒是瞧見了擺置在一旁的長琴,忽而想起了那日收到的江一春特地送來的函件。
伯邑考顛末散宜生一番安慰,終究沉著了一些,心中卻還是難以放心,畢竟昌州若不是得了他們的口信,此時或許已經因為輕信了他們而翻開了城門,即使以盧家為首的原昌州權勢會被金甲砍殺光了,那些平頭百姓卻還是能活上一命的!
散宜生將伯邑考反對住,連連感喟道:“昌州元數已儘,至公子何必再出去見那地府氣象?”金甲這幾日特地遲緩行軍,為的是要將朝歌的人馬好好療養,不因行軍趕路而有所勞累;二來倒是讓昌州有所懶惰、輕敵,覺得昌州已做好萬全的籌辦,能夠抵擋得住金甲的打擊。
卻在這時,那頭金甲送與伯邑考的麒麟神獸俄然跑進了營帳內,也不睬會散宜生,獨自來到伯邑考身邊,竟是咬住了他衣角就往內裡拉扯。
金甲看盧芳生得虎背熊腰,手中方天畫戟耍得虎虎生威,很有幾分氣勢,竟也應了應戰,手握長槍一拍身下駿馬就迎了上去。
散宜生瞪圓了眼睛,那裡聽不出伯邑考話中意義?他不由得張嘴道:“至公子切莫忘了西岐大計!”
他這般倔強,卻著實在實叫金甲歡暢不已,按著本來打算他是要像冀州一樣隻殺這昌州的貴族就行,隻是冀州殺了幾百人後已經將他那股血腥殘暴的性子勾搭了出來,想要宣泄又冇個去處,終究想出這個彆例,等昌州歿了,其他三個隻能眼巴巴看著他殺人戀慕妒忌恨的傢夥再如何非難他,他也有了藉口,隻說昌州人太不識汲引,不殺光不能兼併這座城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