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氣難測……可不是?”高陽嗤笑了一聲,“誰能想到僅僅是一碗湯藥,就讓前一刻還與我談說的人,下一刻就倒在血泊中……”
甘露殿
廢太子去了,這番兄弟鬩牆的悲劇直接擊潰了那九五至尊。
他向來隨心所欲,老了老了,反倒不時謹慎了。
就算是李世民,心內裡也不成製止地擺盪了。畢竟,比起武媚娘一個女子,生為男人、現在更是玄武門守將的李君羨懷疑更大。如果之前,這份奏摺再早一點,李世民都會確信無誤,可現在,看著言之鑿鑿的奏摺,李世民卻不成製止地想到李泰的話――
“那裡不好?”承乾嗤笑了一聲,“做個看戲的,老是比當個演戲的輕鬆歡愉。”
“那碗藥,宮女素白的手穩穩奉上,我目睹著他喝下去……這一番驚變就產生在我麵前……”
李治抿了抿嘴角,嘲笑道:“殺承乾的是高陽,與兒臣有甚麼乾係?”
高陽眨了眨眼,隨即蹙眉道:“大哥現在的心態可不好。”
他順手把藥碗放回宮女的托盤上,又躺下,歎道:“mm也清楚的很,不是嗎?吳王會以退為進,把我推出來,可不就是看清了這一點?”
李世民闔了闔眼,半晌,終是昂首叮嚀道:“去把吳王傳進宮。”
承乾不在乎地接過,一口灌下,接著道:“想得再多、做得再多,都冇用。父皇看誰不紮眼了,做再多也是礙眼。現在的儲君之位就是要性命的東西,誰想爭著上去,誰就礙了父皇的眼!”
她話冇說完,承乾就開了口,語氣淡淡:“mm還是這麼聰明,可這脾氣……嗬~竟是一向冇變。”
立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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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切磋地看著半闔著眼的承乾,內心愈發冇了底。承乾這不軟不硬的態度,耍的好太極,竟是半點心機都不露。
“年老是看破了。”高陽眉宇間帶著一絲悵惘,“隻是可惜他看破的太晚了。”
長孫皇後淚流滿麵,氣得不輕:“你弑兄,還希冀你父皇立你做太子?還是你感覺我,我這個做母親的,能諒解你?!那是承乾啊,那是你遠親的兄長啊!你個孝子,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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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內心緊著弦,嘴上倒是讚道:“彆人都說大哥從黔州返來是失了銳氣、冇了骨氣,要我說,大哥現在是智珠在握,靜觀……”
“嗬~我如何感覺mm是在諷刺我呢?”承乾忍不住笑出了聲,神采半點也不惱,嘴角抿著一抹淡笑,道,“昔日放肆?mm這是說出內心話了。”
李世民眯著眼看動手裡的摺子。那是李治上的奏表,詳細地寫了李君羨,生於武安,乳名五娘――武安的“武”,再加上五孃的“娘”――有女武代王,字字暗指李君羨纔是武氏滅唐的頭號懷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