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外，一頂軟轎已經在那兒了，四周束手低眉站著抬轎的寺人。

她揉了揉刺痛的額角，緩緩起家，一旁的宮女便是默不出聲地上前服侍。高陽掃了一眼宮殿裡陌生的宮人，漫不經心腸洗漱穿衣後，方纔道：“好了，我要出宮，父皇那兒，你們去回稟一聲就是了。”

玳姬含著淚，道：“你是當今陛下的十七公主，是皇後的女兒……而我，我隻是一個瘋女人。”

高陽昂首看向玳姬，蹙眉道：“你感覺不錯？”

“你是誰？你是我的……誰？”

高陽狠狠地瞪了房遺直一眼，對著玳姬道：“他不是！他不過是父皇選的，又不是我選的，如何就是我駙馬了？”

房遺直驚奇地發明那女子眉眼間與高陽的類似處，內心便是一悸，模糊就猜到了甚麼。而畫作前的高陽已是忍不住伸手去形貌那畫上女子的表麵了。

房遺直微不成見地皺了皺眉頭，迷惑地想了一下本身的舉止，也冇明白公主身上驀地多出來的疏離是如何回事。

高陽側了側頭，一滴淚就落在了衣衿上：“那你能奉告我嗎？你是誰？而我又是誰？”

她一鬨，高陽反倒是撲進她懷裡，大聲哭了起來。她哭得太悲傷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雙手緊緊抓著玳姬的衣衫，哭得像個孩子。她又一次感遭到了她父皇的權益，他高高地壓在她們頭上，他的存在就已經培養了無數人的無法與掙紮……

高陽可不管他在想甚麼，上了肩輿，便是命令解纜。寺人得了令便是大力抬轎，往前走，隻留房遺直駭怪呆愣地看著俄然就走了的肩輿，半晌便是苦笑著用雙腿跟了上去。

高陽也認識到本身說錯話了，可她卻仍持續問道：“你不怪父皇了嗎？”

高陽終究不再逼問了。她為甚麼要逼迫麵前這個女人呢？這個女人，她不承認她是本身的生母，不是她不想，隻是她不敢……她不該怪她的，不該怪她，不該……

高陽被他看得消了火氣，但語氣還是有些生硬地說道：“前不久我還傳聞房大人在選媳婦……”

“你是高陽。”

玳姬被她問得眼眶又是一紅，卻不曉得該如何辯駁高陽的話。她莫非還能不認命嗎？

“房遺直？”玳姬打量了一邊麵前的青年，眼裡閃過一絲對勁，道，“是宰相房玄齡的兒子？”

“……不。”玳姬躲閃著，吸了口氣，倒是勸高陽道：“你也不要怪你父皇。你從小性子就倔，從不受人安撫和憐憫，你父皇越是疼你、愛你，你就越是心疑。但是，你父皇是真的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