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接了疇昔，俄然有些感概——這一個位置，是他們熟諳以來一向坐著的位置。粗製的木桌大要在長年累月的摩挲之下，現出了溫潤的光芒。而坐在這裡的人，至今也已經長大了。

“我本來冇有籌算這麼早說。但你猜到了吧？我不想去，隻是因為不想和你分開罷了。”話頭已出，冇體例悔怨，也不需求悔怨了——究竟上，把這話說出來後，就彷彿一個一向壓在心底的奧妙被開釋了，有一種輕鬆的稱心。

雁翎的心臟已經快從胸膛裡蹦出來了，不但如此，她感受本身腦袋都要炸開了。不管是實際餬口，還是書中天下，這是第一次有人向她這麼直白地剖明。

餘意清大笑起來，用一副看智障的神采看雁翎——小師妹喲，真是體貼則亂，這可甚麼都本身招出來了。他樂不成支道：“既然如此，我就流露點口風給你吧。去的人一定是你家大師兄，以是，你還是有機遇看到他的。”

聽到這句話，賀見霜一下子就愣住了腳步，回身盯著她：“你竟是但願我分開？你可曉得，被互換疇昔的弟子一旦分開這裡，動輒要呆個幾年，有一些乾脆一定會返來了。”

賀見霜卻不放手，直直地看著她，強勢道：“想多久？”

雁翎渾身一震，覺得本身聽錯了。

快速扒完了飯，兩人安步到了後山。夏季，滿山遍野都是綠意朝氣。走進樹林裡，周身溫度都降落了。山風清冷，蟬鳴躁動。

“既然你問了我為甚麼不去，我也想問你為甚麼必然要趕我分開。我要一個來由。”賀見霜目光深凝地看著她。

來由？

雁翎抬眼，睫毛顫抖得如同蝶翼。賀見霜凝睇著她微微顫栗的眼皮，隻感覺有一股垂憐與打動升了上來——他想要的東西，就必然要獲得。不想再粉飾這股巴望，也不想再忍耐了。

她做那麼多事情，就是不想賀見霜與“煞星”再扯上任何聯絡，以是，不能把他留在這裡的結局奉告他，起碼現在不能。

要曉得，她阿誰打算想了兩年多，固然看似天衣無縫，但還是有很關頭的一點——蒿山派必須把賀見霜放入了候選人當中。按照賀見霜這兩年的生長勢頭，這並非不成能的事，以是她纔會大膽假定。

她要如何開口，說“你留在這裡會讓蒿山派被屠門”？說“因為這是一本書，以是我曉得劇情”？奉告他“你所處的天下隻是個虛幻的紙上天下，你存在的意義隻是一個反派，並且結局非常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