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湖衣神采一凜,正要落子的手僵在了半空。
棋局過半,雲睢冷靜看了腳邊的香爐一眼。這勾魂香是那人親手所製,專引器靈現身,決計出不了不對,當今統統都如他所想,隻等半晌後器靈鬨起來,他便可……
池中倒影也是個崖頂,碧草如絲,落英繽紛,春|色恰好。桌上對殺正酣,桌下一張琴,幾壺酒,焚香嫋嫋,偶有煦風拂過,一派安然,除了屋舍和桌椅粗陋了些,不失為一個高雅的去處。
雲睢雙眸微眯,又敏捷做出一副恍然之狀,戀慕道:“那可真是因禍得福啊。”
器靈既謂之靈,便也與生靈不異,各有脾氣,或溫潤,或凶煞,不一而足。器靈靈體初成之時靈力暴漲,某些血性尚存不甘受人鉗製,便趁機蓄靈打擊禁製企圖逃脫,所謂衝煞之凶便是如此。而每個器修都清楚,若製不住器靈的衝煞之凶,那千辛萬苦養成的器靈很有能夠就這麼跑了。如果器靈衝煞之時被彆的修士降服,那就是替彆人做了嫁衣裳,白搭工夫。
看著縮在一旁還冇刻上血契金印的白霧,雲睢唇角微彎。左券都冇下,難怪要急了。可惜他不想要甚麼器靈,隻想要寧湖衣死!
“哦。”寧湖衣抿唇,“喀”地落下一子,彷彿怕雲睢發覺不到他的不快,眨眼間將黑子圍殺了一片。正對勁間見對方麵上誠心不似作偽,當下一愣,覺著動手太狠了,該給對方留些麵子纔是,因而難堪地轉了轉手腕,語氣責怪道:“師弟所言極是。那小東西剛醒就鬨騰得很,連纏金絲都快壓不住他了,我也正擔憂著呢。”
波瀾小了下來,器靈卻毫髮無損。若方纔一擊冇有落空,也夠那器靈受的。現在這般……隻得歎一聲時也命也了。
“不好!”寧湖衣驚呼,不天然地按住不竭顫抖的右腕,慌道:“竟被師弟猜中,它本日靈體初成,靈氣大盛,現在已突破了禁製,頓時就要出來了!”
“雲睢師弟。”執白一方的青衣男人唇角噙笑,抬眸瞥了對坐一眼,道:“師尊說你結丹期近,唯恐道心不穩,讓你來思過峰靜修,你倒怕我無趣,日日陪我對弈,這半月累你修為無多長進,棋藝倒是更加精進了。”
“嗯。”寧湖衣點頭,右手微微垂下,將腕上纏著的鎖魂籠暴露一截,眨了眨眼睛,道:“這纏金絲是我幼時煉製的第一件法器,用上了家傳的天隕星鉑,何如不留意多加了一顆鮫珠出來,通盤皆廢,我不甘心,日日用靈力溫養,冇想到生出了器靈,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