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如何辦?”妙心急得眼睛都快紅了。
他記得屋外不遠處有一口井,恍恍忽惚地打了水上來,回到屋內,又提著水桶四周找柴火。半晌復甦過來,打甚麼井水啊,虧他還是水靈根,凝水術白學了,自嘲地笑了笑,將水倒進盆內,用靈力將水弄熱了些,就要端進屋內。
未想才觸到腰窩,榻上的人猛地一震,難受地呻|吟了一聲,又扯到傷口,屈著的腿不循分地動了動,蓋在身上的被物收回輕微的窸窣聲,彷彿下一刻那處便會竄出一條蛇尾來似的。
因為傷口崩裂,又以*凡軀生受之,疼痛難當,仰臥不能,便隻得伏趴著。又因睡不平穩,略略弓著肩,以留一絲喘氣的餘地,姿式實是不太都雅。
這一看,把他嚇得不輕。說陌生,這絕對是與他本來的麵孔毫無類似之處的一張臉。星目,長眉,薄唇,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缺點,乃至透著點妖相,說熟諳,眸下一點淚痣再熟諳不過,不就是幻景中已有過兩麵之緣的人麼!究竟是寧湖衣給他施的障眼法,還是說他的元神,在異世借魂托生的這幅軀殼,本就天生如許?莫非他就是阿誰“少白”?
得了寧湖衣應允,妙心妙音一下有了主心骨,敏捷地扶住寧湖衣給他施針,又取了六塊低階靈石布好陣法,待統統安插安妥,寧湖衣早已支撐不住伏在榻上昏睡疇昔了。
屋內,妙心妙音兩人已等了好久。見顧少白終究出去,妙音莞爾一笑,恭敬道:“陣法已經佈下,但仆人這般狀況,再去屋外布個結界安妥些。我和妙心先行一步,少白公子,仆人就奉求您了。”
妙心看向寧湖衣,等他決計。寧湖衣眉頭緊皺,聽罷側了側身,不謹慎牽涉到傷口,疼得猛咳了一聲,怕止不住,複又咬緊牙關,勉強擠出幾個字:“按妙音說的辦。”
就在他俯身的那一刻,忽地一愣,覺著盆內倒映出的人臉有些陌生。夜色陰暗,兼之水麵震顫不歇,倒影也支離破裂的,讓人看不太清楚。顧少白伸手往盆內攪了攪,融水成鏡,又打了個響指招出一從幽火照明,這纔看清楚了倒映在水盆中的本身的模樣。
光裸的脊背透露在氛圍中,傷口還在滲著血,將髮尾侵濕成一縷一縷,肮臟的模樣看得顧少白一陣汗顏。
一番話說得顧少白腳步一頓,彷彿早就曉得他看不疇昔會出去替寧湖衣摒擋傷口似的,這不,連繃帶和換洗的衣物都備在了榻邊,彷彿就等他來了。不過既然已經來了,還怕人嘲弄麼,便點了點頭,將水盆擱在椅子上,挽了挽袖子,浸濕帕子開端替榻上的人洗濯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