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朝歌翩然開口,“這些事理,你不會不曉得吧?”
隻聽那人反問,“來者何人?竟敢冒闖靜王府!”
淩朝歌負手而立,衣袂跟著夜風飄起更添幾分謫仙之意,“夜深了,你先歸去歇息吧。”
淩瑾在她劈麵的桌案坐下,喝了一口水,說,“本日去味香居議事,大理寺卿溫蔚然也在。”
淩朝歌適時反問,“淩瑾,莫非你從未想過登上那九五之尊嗎?”
“你身處皇家,不會不明白作為一個皇子的處境。”淩朝歌聲音平平,一如平常那般清冷,“你隻當你現在已是封王,隻待新皇即位,便可前去封地任職,至此闊彆朝政,不必似現在活得步步驚心。”
淩朝歌手中荷莖氣勢不減,迎上羽的利劍,身形飄幻地躲開,以荷莖朝他劈下。
淩笙問,“不知女人意下如何?”
皇城的保衛可謂是絕對首要,他竟可容忍保衛一門的將軍落於彆人麾下。是該說他蠢,還是他太信賴他那兒子?
淩朝歌喝了一口水,取了白娟拭汗,那置於石桌上的白玉赤紋的鈴鐺“叮鈴”一響,在這清寂的淩晨非常醒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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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鄂,自當日贈了淩笙子鈴後,母鈴便未再響過。
“此次喚女人而來,卻並非得了好茶。”
“瞿寧侯府位處乾州,前朝餘孽遠在西楚,瞿寧侯又怎會惹上他們?何況鞭長莫及,他們也又何必千裡迢迢地來到乾州殺人。”
淩笙歉意地笑笑,視野落到她係在腰封的白玉紅紋鈴鐺上,心知她是感到道鈴鐺而來,內心暖了幾分,“淩某動搖了子鈴,不知可否影響到女人了?”
淩朝歌還是坐在顧枝柔房中,一手撐著頭假寐。
她頓了頓,又道,“自古封王那麼多,現在又留下幾個。且論當明天子,當年先皇子嗣浩繁,封王數十,現在才隔多少年,便隻剩南疆戈壁的漠王。”
淩瑾返來時已經是子時。
羽聞言一愣,心知自家主子極少出門,隻是不知他本日又為何俄然想著去那萬花穀。不過那既然是主子的意義,他亦是不會多問。
“時候不早了,飲了茶夜間會失眠。”淩朝歌斟了一杯白水,推送到他麵前,坐回長官。
“羽多有衝犯,還望女人不要介懷。”
荷莖生風,劃出破空的聲音。淩朝歌一莖落下,在那池中帶起一潑水來,金紅色的錦鯉被打出水,擺著尾巴又落回了水裡。
白衣女子不由勾出一抹笑,收了荷莖。婢女趕緊將托盤呈上,低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