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晉心中已浮上幾個名字，隻覺洛書亭裡蘊著一夏季的寒意，冷入人的骨頭中。

何湛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等寧晉，幾個月不見，這孩子的眉眼愈髮漂亮而深沉，周身沐在冷冷僻清的月光下，如同禦風而來，腳步輕巧地走到何湛麵前，笑容滿麵地握住何湛的手，說：

“一百一十八天。”他吻了吻何湛肩頭的疤痕，眉頭皺起來，“走了那麼久，可這一處，如何總不見減輕呢？”

何湛背脊一涼，想抵賴的話終冇敢說出口。屋中燒著地龍，本就比外頭熱，何湛隻著單衣，寧晉不費吹灰之力就扯掉他的衣衫。

踢一下就疼了？你叔我還疼呢！我跟誰哭去！

“動科舉，失士族；動地步，失貴族。董子儀的政策失儘民氣，如果在處所推行還好，可在京都，董子儀這麼一個冇有根底的人，即使有皇上撐腰，要將新政真正變成國法，恐怕有點難。”

“當今皇後的父親是左丞相房嶽秀，董子儀推行新政，他是第一個反對的人。皇上龍體每況愈下，在與各方權勢周旋中逐步力不從心。此次新政來勢洶洶，皇上不顧周遭禁止，儘力支撐董子儀，為得就是逼這群人保太子上位。”

“彆人...指得是誰？”

完了！

有點可駭。

何湛為寧晉消弭最後一點顧忌，寧晉這方也立即動手措置於常豐。

何湛嚴峻地沐浴，嚴峻地回到南閣子，嚴峻地看夜幕來臨，嚴峻地在房中走來走去，嚴峻地探頭東看西看，嚴峻地等著寧晉來。

...如何何湛更加感覺不對勁呢？

何湛看不到寧晉的臉，隻能看到牆上兩人疊合在一起的影子。沉默半晌，他輕聲說：“臣用心留下的。”

寒冬時，何湛才堪堪回到府中。

何湛欣然承諾。

何湛咬牙接受著寧晉的進入，映在牆上的影子沉浸在敞亮又暖和的紅燭光裡，如湧動在欲/海中的波瀾，沉浮高低，永不止歇。開初何湛尚能扶著床圍站住，直到他的力量被寧晉一波接一波地抽離出身材，寧晉才解開幫忙他手腕的衿帶，按著他半跪在床前。

何湛點點頭：“馬上出發。”

何湛將信往心口一揣，和琴浪調地唱了一句：“烈烈灼丹華，迢迢水當歸。”

何湛直身大驚，刹時感覺頭上炸了個夏雷，還是卷著風雨的那種。

“...我甚麼時候騙你了？”何湛敢拍胸脯包管，邇來未曾有一件事是欺瞞寧晉的，他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