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華瓊神思恍忽,還冇從驚嚇中抽出魂來,在床上躺了大半晌,時不時墮淚。
以後何湛回南閣子洗了一把臉,顛簸的水麵倒映著他的麵龐。冰冷的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滑下來,讓他狼籍的思路垂垂安靜――機會不對,但還能對付。
皇上對政鬥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些一向看不慣何大忠的人立即就磨刀霍霍。可何大忠畢竟是朝廷重臣,從外打擊,卸磨殺驢的嘴臉露得太完整,以是隻能讓忠國公府從內部開端潰亂。
何德嚇得渾身顫抖,哭得更痛。寧華瓊也陪他跪著,看他哭成如許,趕緊將何德抱在懷中,衝何大忠哭喊道:“這都是如何了!好端端的,是想要你兒子的命嗎!”
何湛走進祠堂,就見何德跪在祖宗牌位麵前涕泗橫流,哀聲說:“孩兒不曉得會如許,我不想的。是孫北...孫北說不會有事的,向來都如許。孩兒曉得爹總嫌棄我不頂用,急著做出點事蹟,讓爹歡暢。孩兒也冇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亂子...”
何大忠大口喘著粗氣,瞋目橫眉,看著跪在地上抽泣的寧華瓊和何德,被肝火衝昏的明智總算返來一些。何湛見何大忠稍稍鬆了手,從速奪過他手中的刀,棄置一旁。
先前何德屢試不中,何大忠動用乾係,送他去工部當了個郎中,平日裡賣力督建土木工程,既不處在權力旋渦當中,又能為靖國江山做點進獻。等何大忠百年後,何德擔當爵位,本來也是穩穩鐺鐺的平生。但何德過分爭強好勝,一心想在朝廷中出風頭,恰逢前年龍安城的堤壩長年失修,皇高低旨重修,因龍安城是太後的故裡,何德眼瞧著這是個建功長臉的機遇,便主動請纓賣力重修事件。
何大忠將肝火轉衝著寧華瓊宣泄:“一個不頂用,一個不成才,他們就是叫你給慣的!”何大忠看著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的寧華瓊,再看看何湛,愈發恨鐵不成鋼,氣哼一聲,負手走出祠堂。
何大忠曉得何德是被人抓住了軟肋,才犯下如此滔天大錯。但極刑能免,活罪難逃。他怒道:“好,你知錯,那就該支出代價!來人啊,給我打,狠狠地打!一百鞭!誰如勇敢攔著,就連他一起打!”
外頭的日光很足,可何湛卻滿身發冷,手腳冇有一絲一毫的溫度。他叮嚀小桃紅請了劉大夫來看。劉大夫給寧華瓊診脈,隻說是急火攻心,身虛氣弱,冇甚麼大礙,開幾副藥好好進補便可。
外人都說何大忠起家靠得滿是寧華瓊,但何大忠的府邸是忠國公府,而非公主府,他能有本日職位靠得全都是本身的本領。早些年,何大忠手握重兵,皇上非常顧忌這個姑父,這麼多年來變著法地減弱何大忠手中的兵權。何大忠曉得君王所忌,乾脆就將兵權全數上交,安溫馨靜地當個國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