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拜見時，榮德正訓著幾個小寺人。他是半道入得宮，先前一向侍阿諛宣使身側，厥後因做事縝細，承宣使將他保舉給皇上，以後就一向在皇上身邊服侍了。

他與何湛之間的很多嫌隙，隻要想一想便知此中有多大的曲解。一番又一番地求證，自戮內心的痛苦反倒讓寧晉獲得一種歡愉，彷彿隻要痛苦才氣讓他好過一些。

“皇上...皇上...？”

他走到內殿，見湯碗裡的黑藥汁分毫未少，便知皇上還是不肯喝藥，這些天他老是說本身見到何湛了，榮德去問過太病院的人，說是頭疼得狠了會呈現一些幻覺，冇有甚麼大礙，最大礙的是萬歲爺不肯服藥。

寧晉側頭，張口咬住何湛的脖子。

何湛咬著牙流出淚來。

榮德點頭：“哎，主子這就叫人將摺子拿來。”

“那...阿誰小倌呢？”

——寧晉...你曉得我喜好你的...你不過就是仗著我喜好你罷了...

榮德：“皇上還是要以龍體為重，如何大人泉下有知，也不會放心的。”

何湛若不放心就好了...

這些天萬歲爺的頭疼的老弊端又犯了，喜怒無常，言官想要彈劾幾位大臣風格奢糜，卻也不敢貿冒然去找萬歲爺說，先到宮中見了見榮德。

“叫皇上嚇白了臉，當天就被拖出角門趕走了。”

獲得的是寧晉悠長的沉默。

“你說那位啊...”

言官點頭說：“辛苦公公了，等過了這一陣兒，我再來拜訪公公。”

“開口。”

“不消再叫人跟著臣了。你想抓住臣的把柄，置臣於死地，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臣認了，臣都認了。臣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如何殺了你。”

寧晉不再咬他，悄悄舔過牙印，輕柔又暴躁地吮上去。

“萬歲爺這是如何了？”

“這下，主公總要信臣不是□□的人了吧？主公啊...是不是隻要臣死了，你纔對勁啊？”

連說出如許的話，他都是哭著的。

寧晉擺手：“奉侍朕起家...朕另有幾封奏摺未看，叫人拿到寢殿來罷。”

寧晉收到何湛與寧左暗裡來往的動靜，曾一度對何湛有了殺心。

“大人忘了麼？這不是快到‘那位’的忌辰了麼？”

榮德說：“原是為了這事兒，大人聽雜家一聲勸，您再大的忠心也忍下這一陣兒吧，謹慎撞到刀口兒上。”

“皇上這幾日都不如何上朝了，還在頭疼麼？”

言官等他怒斥完，榮德請他坐下，言了幾句見笑，又道：“大人如何有空到雜家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