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官點頭。榮德笑著，低下眼玩弄手上的扳指，半晌冇有說出話。

寧晉扶額，悠長地閉著眼。

寧晉在位四十年間，結束前朝滄海橫流之勢，發政施仁，廓清天下，終開啟承平亂世，成不諱之朝。先人以帝星為其號，稱其為“紫薇大帝”。

他曾如許想過。

“不消再叫人跟著臣了。你想抓住臣的把柄，置臣於死地，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臣認了，臣都認了。臣日日夜夜都在想著如何殺了你。”

寧晉恍然從夢中醒來，腦袋一陣劇痛，疼得他狠狠擰起眉。

“皇上這幾日都不如何上朝了，還在頭疼麼？”

榮德在皇上身邊奉侍很多年，非常受皇上寵任，大臣哪天摸不準皇上的喜怒，起首去問問榮德，準能將萬歲爺的脾氣曉得個七八分，甚麼話該說甚麼話不該說就有了拿捏。

“...如許啊。”

寧晉冷了眼：“朕不想再說第二次。”

可不想皇上沉默好久，啞著聲說：“榮德...他不肯諒解我了，此次，他真不肯諒解我了...”

夢裡的何湛常是皺著眉頭的。

何湛疼得皺了眉，卻隻嗚嗚低嚥著。夜空中猛地炸響一個驚雷，一刹時亮如白天，固然疼著，何湛還是本能地往寧晉懷中依疇昔。

何湛走得那樣斷交，連一句話都不捨得留給他，何湛給他的獨一東西就是靖國的社稷江山，他要守得好好的，誰也不能奪走。

榮德：“皇上還是要以龍體為重，如何大人泉下有知，也不會放心的。”

夢裡浮沉高低，耳側像是吹過玉屏關的風。

言官想了想日子，恍然大悟道：“呀！忘了這事，此次皇上還要去皇陵祭拜嗎？前次出宮遇刺，可把一乾大臣嚇得不輕啊！”

寧晉收到何湛與寧左暗裡來往的動靜，曾一度對何湛有了殺心。

言官等他怒斥完，榮德請他坐下，言了幾句見笑，又道：“大人如何有空到雜家這裡來了？”

榮德滿眼淚光，怒聲道：“死了纔好！死了就擺脫了！主子代何大人謝皇上隆恩！”

榮德說完後，叩首請罪，任憑皇上措置。

言官連連點頭：“哎，這也好多年了吧？”像是想到了甚麼，言官往榮德那邊靠了靠，抬高聲音問：“前次不是有人送了個小倌進宮嗎？我遠遠瞧了一眼，跟‘那位’的畫像差不了幾分，像極了，如何進宮就冇了動靜？”

何大人將統統都揹負下來，不知受了多少的委曲。

言官點頭說：“辛苦公公了，等過了這一陣兒，我再來拜訪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