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湛笑道:“你冷?往被子裡鑽甚麼?”
寧晉含淚的眼睛惡狠狠地瞪向玄機子:“我三叔纔不會有事!若三叔死了,我就跟他一起死!”
何湛信步來到配房的時候,寧晉還在睡覺。何湛躡手躡腳地出來,悄悄坐在床沿兒上。寧晉的臉上已經消了腫,可紅痕模糊可見。何湛不知他怎的受了傷,寧祈說他以己身為釣餌的事,是真的麼?何湛的心像是被甚麼東西狠狠擰著,難受得他喘不過氣來。
何湛再拜了拜:“既然如此,請道長允我同晉兒道個彆,如果道長便利的話,我想鄙人山前親眼瞥見晉兒的拜師之禮。”
玄機子見著何湛時,何湛因失血過量而危在朝夕,加上高燒不退,非常毒手。救不救是他玄機子的事,醒不醒全憑何湛的意誌。寧晉聽玄機子講明何湛的環境,落落少年哭得跟個沖弱似的,守在何湛身邊喂藥喂湯,硬是一天一夜都冇閤眼。
寧晉冇聽出他話中的意義,還覺得三叔會再帶他來玩,眼裡滿是高興,鎮靜地點點頭:“三叔也是。”
何湛作此猜想,全因宿世寧晉的確是有個師父的。此人在五行竄改上很有成就,寧晉的武功兵法皆在此人門下受教時練就。再而後此人隱道,寧晉尊師者之言,從不向外人提及。何湛偶然中才得知此人名為玄機子,成道家之大者的玄機子。
玄機子又看著寧晉給何湛傷患處換了次藥。先前寧晉隻瞧了一遍就學會了,換藥時手腳謹慎,連呼吸都緊繃著,恐怕傷到何湛。換一次傷藥,寧晉額頭上滿是精密的汗珠。玄機子怕寧晉還不放心,輕聲道:“放心,你三叔不會有事的。”
正思考著,何湛俄然想起甚麼,背脊生出一股酥麻,再三打量麵前的羽士,心中陡升迷惑,故而摸索道:“道長本名但是玄機子?”
何湛溫聲問他:“身上可另有難受的處所?”
並且說寧晉麵相乃是龍躍於淵,鳳鳴九天之相——並非戲言。
“感謝...”寧晉聲音顫抖得短長,緊緊皺著的眉宇醞著一觸即碎的脆弱,“感謝...感謝道長...”
“這都是小事,貧道立即差人籌辦拜師典禮。”
走到三清殿前,何湛俄然有點捨不得。他腳步頓了頓,忍不住地又叮囑了一句:“今後你入道長門下,要好好聽道長的話,凡事謙恭多讓,但也不能讓彆人欺負,該還手的時候還是要還手。做事聰明些,彆犯了端方還讓道長逮著,哎,這道觀有鞭子麼?他會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