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鋼琴是一件極看中天賦的事情，有天賦的事半功倍，冇有天賦的事倍功半。那位德高望重的鋼琴教員曾鑒定，沈約對這些藝術方麵冇有甚麼天賦，他並冇有甚麼感情能融入裡頭。可這麼多年下來，他的曲子在外人聽來彈得也很好，啟事無他，沈約善於的，不過是忍耐和對峙。

沈約嚴峻地睜大眼。

秦姝是個鋼琴家，卻連彈鋼琴的力量都冇有了。

顧寧遠自晚宴返來，回絕了柳媽的醒酒湯，單獨上了樓，在二樓最偏僻的角落門外瞧見這幅場景。

沈約曉得本身彈得不好，旁人如何想他都不在乎，隻是向來不肯意讓顧寧遠聽到。此時臉都紅了，受了驚嚇普通，手快速從琴鍵上抽離，又低聲辯駁，“並冇有讓你聽……”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一曲結束，沈約把手有力地搭在琴鍵上，有些悲觀沮喪，他破鈔了那樣多的時候和精力，卻總彈不好鋼琴。

沈約直覺發覺到不對勁來，可麵前這小我是顧寧遠，叫他生不出任何的嚴峻，還是是放鬆，倒是生了彆的主張。順勢便往顧寧遠手上一倒，撒嬌似得軟著聲音，“我現在還是不會，那哥教一教我，好不好？是不是這麼多年冇有彈過，已經不會了？”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大房間，內裡黑沉沉的，並冇有點燈，是從裡到外的暗中，隻要些微月色，恍恍忽惚能見著一樣龐大的東西擋住月光，前麵彷彿是一小我的影子，拉的很長。

可現在又找到了。

顧寧遠說的更加流利起來，他之前從分歧彆人講本身的苦衷，以為又脆弱又無用，隻是宣泄的藉口。

她的神采和順，卻又哀傷，“寧遠，彈得太好了。”

“不過冇乾係，”顧寧遠的語氣一轉，又和順又無法，“固然你不能彈，我能夠彈給你聽，你情願嗎？”

沈約完整冇有想到，顧寧遠並冇有難過，隻是純真的不想罷了，一刹時隻感覺本身做了四年的蠢事，渾身高低都僵住了，說不出話來。

可惜這麼多年疇昔了，沈約指法更加純熟，但說到長進，確切是冇有多少的。

輕風拂起窗簾，樹影從大開的窗戶裡投出去，長長的枝椏和繁複的樹葉班駁交叉，搖搖擺晃，隻要沈約的影子還在孤傲地挺直，一動不動，卻像是在挪動的背景裡搖擺。

沈約一時遲疑，俄然忘了本來編的大話。

顧寧遠頓了一會，輕描淡寫地說：“你如果不曉得我彈得好不好，會彈了這麼多年鋼琴？”

實在沈約為甚麼要這麼鍥而不捨學鋼琴這件事的啟事，即便纔開端不清楚能歸咎於興趣，可到了背麵，總看得出來沈約實在並不喜好。再日久天長，那來由顧寧遠猜的差未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