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晚香謝過老太太,便跟著齊嬤嬤去了後院。
奚晚香被齊嬤嬤牽著,走到奚老太太身邊,老太太另一邊則是一個比晚香高出半個頭的小女人,麵龐平淡,眉毛頎長頎長的,如同蓼花普通清婉。她望著晚香的眸子冷冷僻清的,彷彿對晚香穿戴本身的衣裳涓滴不在乎。
齊嬤嬤用沾水的梳子替晚香抿了一邊鬢髮,望著銅鏡中更加水靈柔滑的小女民氣化了一片,淺笑著拉起晚香的手:“如當代道不承平,你祖宗說兵戈總歸會打到我們這山裡來的,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以是便急著幫你堂哥尋了門不錯的婚事。聽王麻子媒婆說,是我們永州出了名的美娘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等下你見了就曉得了。”
奚晚香咬著唇望著與堂哥並肩站在堂下的女子,她身板輕柔,瞧著清臒纖瘦,隻是站得端方雅嫻,一看便是大戶人家教出來有氣韻根柢的女人。
奚家老宅端方多,不比在家隨便,且從小在都會的小家庭長大,奚晚香並不體味鄉間大宅的禮節,因此牽著張媽媽的手不由得緊了些。
奚晚香靈巧地轉過身來,粉雕玉琢的麵龐上一雙烏黑的杏眼,口鼻臉龐都小小的,精美地像個瓷娃娃。
隻是彷彿年紀也並不很大,或許方纔及笄罷了。
一炷香的時候,鑼鼓聲便到了跟前,一行人魚貫而入,除卻送親的人,另有鎮上前來看熱烈的大人孩子,奚家是台門鎮馳名的鄉紳富賈,辦紅事天然請了很多鄉親前來慶祝。
“絕世的美人……”奚晚香反覆一遍,眉眼皺了皺,“是得有多都雅呢。”
高高飛起的簷角時不時落下一滴積累的水線,碧青的天幕籠上一層薄霧,如同瑤池瑤池。
陽明山下有台門鎮,靜穀幽深,蒼翠楠竹為繞。
晚香不想疇昔的,隻是被張媽媽順勢推了一把,這才隻得硬著頭皮走到了老太太跟前。
奚晚香不由伸長了脖子往人群中間看。
新人剛下去,一個小廝便慌裡鎮靜地跑了上來,到老太太跟前喘著粗氣說:“老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奚老太太抬著眉毛對齊嬤嬤說:“去拿清瑟丫頭前兩年穿過的衣裳給晚香換上,清瑟用得好,那些衣裳還極新著呢。那件淺粉的襖子襦裙便不錯,再給晚香梳個丫髻,清算清算纔好下檯麵呢。”
隻見本身高大的堂哥先進了門,手上挽了條紅綢子,滿麵東風地進了門。一會兒,綢子另一端的新娘子也露了身影。
奚晚香悄悄地望著,又掃了眼軒圃中忙繁忙碌的下人,真有種電視劇中富甲一方的深宅大院的感受。但是普通生於此類鄉紳世家,很多事都身不由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