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感喟之餘,纖瘦的肩頭卻被悄悄觸碰到。
宋梔手握一卷麻紙,上麵清楚謄寫著她此後的風景,應召西去畫壁,宋梔對這一分水嶺竟非常安靜。
一行十餘人在新綠山穀間停下腳步,阿萼也蹲到了清澈山澗邊,手鞠清泉洗了洗臉,將儘是灰塵的頭巾解下,在山泉裡將烏髮沖刷潔淨。
“姐姐畫得真都雅,這是蘭花?”不知何時,阿萼已站到了宋梔身側,黑髮鬆鬆挽了個結,素白的髮帶從肩頭滑落,落到宋梔手背,帶著些纏綿的柔意。
“那太好了,我的親人也在涼州,可否與你同業?姐姐。”阿萼微淺笑道,眼中閃著點光。
合法大師三三兩兩想跑的時候,從參天古樹以後跳出幾個臉孔醜惡的猛漢,一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讓人膽戰心驚——本來是這山野到處可見的山賊。
尋遍酒泉的幾條骨乾大道,宋梔扶著膝頭氣喘籲籲,惶然抬眼,街道上起起落落的黃沙讓氛圍格外炎熱,漂泊不定的西域香料滿盈在其間,濃烈的香氣使宋梔的表情便愈發暴躁。
當然,她也非常明白,這僅僅不過為恍忽之念。
一
身著粗麻男裝,跟著一批災黎出城,宋梔踏上堅固的荒土,身後連續有災黎踽踽走過,前路漫漫,禍福不定。
“我往涼州,應召前去畫壁。”宋梔緊跟厥後。
宋梔用手將阿萼護好,沉著道:“確是我娘子。”
阿萼麵上還是淡然,卻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拉住宋梔的衣角,但是鎮靜之下,竟徑直握住了宋梔的手,溫熱而柔嫩的觸感從手心傳來,她的指尖有著因長年握畫筆而留下的一層薄薄的繭,觸著有種奇妙的感受,跟著纖纖手指一向傳到心臟。
胡人少見此類文人之物,又甚愛仿照中原文明,見到宋梔的水墨小畫,便倍感別緻,紛繁爭相出錢采辦。未幾時,宋梔手邊的碎銀子便堆得老高。
阿萼笑著點頭:“姐姐如許清秀,一看便是女人。”
一行人逐步分離,到現在隻剩了宋梔與阿萼兩人同業。
這十年的宮中餬口,她向來清心寡慾,心如止水,不曉得趨炎附勢。出宮往西,亦是對於本身的一種擺脫。
宋梔放下畫筆,將銀子收進包裹,轉頭卻發明阿萼不見了。
宋梔的師父是承享譽天下的前朝宮廷馭手,她在宮中十年的畫技雖已入迷入化,卻整天與宮牆下的幽閉花草相對,才氣隻付諸宮中美人畫像,可貴本身心中所愛。
還未說完,宋梔便又感受衣角被拽了拽,轉頭瞧見阿萼抿唇淺笑著搖了點頭,在她耳邊輕聲道:“罷了姐姐,權當給大師解乏,無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