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何來嘮起嗑來了?誰熟諳你啊,從冇見過你。
晚香心中打著鼓,卻還是大著膽量說:“叔叔,你們給祖母寫信了嗎?祖母甚麼時候來接我?”聲音清澈亮的,彷彿冇有半點驚駭。
從津門鎮受了囑托過來皆奚晚香的便是當年送她前來的張媽媽。
晚香抱著和緩的長絨毯子,從床上起來,坐到堂嫂身邊,吃力地把懷中的毯子分了一半給堂嫂,蓋到兩人腿上。
光著的腳丫踩到微涼的地板,握著堂嫂柔若無骨的手,晚香亦有些腦抽。若能就如許一向牽著她的手,從春發新葉到冬眠萬物,從這般稚嫩到華髮初生,彷彿想想便感覺是件很好的事。
粗糙的手指磨在肌膚上生疼,晚香直蹙眉,不由得又縮了縮,想了想道:“我會寫字,我幫你們寫綁架信。”
想著,晚香不由得仰天長歎,不利啊。歎著歎著,肚子還非常應景地“咕嚕”長長一聲,是吧,方纔都吐了潔淨,這會兒是該餓了。
馬車走得就是比牛快,隻是顛簸了些,叫晚香在車上把膽汁兒都快吐出來了。
晚苦澀甜喚一聲“張媽媽”,卻遲遲不肯走到她的身邊。張媽媽亦感覺有些古怪,疇前蜜斯雖說不黏人,但她前前後後帶了晚香好幾年,總該比奚家祖宅的人親,何況又是新嫁過來的少夫人。張媽媽不由很多看了這如婉玉般冰清的少夫人一眼。
張媽媽如獲大赦般感激地點點頭,雙手在發白的圍裙上搓了又搓。又看看昔日略顯貧寒拘束的晚香蜜斯,此時梳一頭整齊的髻發,穿得光鮮精美,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哎,大哥,這不是奚家二蜜斯麼?”瘦高個豁了牙,提及話來漏風。
隻是還將來得及伸手打號召,這黑影便左顧右盼著,攀著柴房基底的碎石塊開端往晚香地點的視窗爬。
“太靜了啊。你說,如果這銀裝珠玉間縈著些螢火蟲該多好。夏季如何就冇有螢火蟲呢?”堂嫂托著香腮,眼睛微微眯著,喃喃自語。
老太太掃了她一眼,隻見她雙手皆空空,便問:“那麼你的禮品呢?”
晚香疇前並未細心察看過父親,隻感覺他極其峻厲,隻因剛魂穿過來,不懂端方,在大人動筷子之前先偷吃了一塊醃芥藍,便被父親狠狠打了一動手背,那猝不及防的一下,嚇得奚晚香再也不敢直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