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時泱問道:“還能拿出來多少?”
幾個侍衛一時麵麵相覷,不知天子安的是何心機,卻又不敢違背,當下撤去了一把,退出殿外。
傅潛則一回家就被府中人奉告範大人的部下又來了。他當即就犯了嘀咕,自陸文遠被官升三品以後,範哲甫派人往他府上跑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他真怕陸文遠就此憑藉範哲甫。本來他平時敵部下人謹防死守,就是怕他們行事不謹,把全部吏部捲進朝廷黨爭裡去,如果現在卻被最靠近的陸文遠弄到晚節不保,真不知是該哭該笑。
戶部尚書低頭沉吟了一下,昂首奏道:“回皇上,最多能撥出三百萬兩白銀。”
戶部尚書劉大人起家奏道:“回皇上,各地本年的賦稅還未交齊,是以國庫裡雖不足銀,卻也未幾了。”
嚴庸麵聖抱拳道:“皇上,賑災一事非同小可,若賦稅安排不當,不但無益於救災,反而易使官員貪墨,招惹民怨。臣請皇大將撥款一事暫緩,容臣派人前去探查一番,再作計議不遲。”
陸文遠強撐了心神道:“可方纔範大人所說,的確有些事理。”
這一日,又是每月循例召見朝臣的日子,朱時泱前兩月連賴了兩次,此番再賴就有點不像話,又加上範哲甫報說,中原地區今夏水災嚴峻,需得皇上親身出麵主持賑災事件,便不情不肯地讓桂喜換上了朝服,出麵主持議事。
傅潛滿心忐忑,吃過了晚餐,天氣已全黑了,陸文遠卻還不見返來。傅潛更加擔憂,做甚麼都冇心機,最後乾脆放動手頭事件,站在陸文遠的門前守株待兔。
幾個禦前侍衛在心中數了數堂上朝臣的人數,一陣稀裡嘩啦,從兩側偏殿裡拖來了對應數量的椅子,各安閒朝堂上擺好,剛要退下,卻聽朱時泱又道:“撤去一把。”
這一拖便是一個多時候。朱時泱悄悄覷著陸文遠的神采,見他身子生硬,麵色慘白,不知是因為傷口疼痛還是倍感屈辱,緊緊地抿著雙唇,內心就更加感覺痛快,問答之間也更加安閒不迫了起來。
朱時泱滿麵笑意,暖和道:“陸大人舊傷未愈,坐著怕是不風雅便,就跪著議事吧。”
再看那堂下的陸文遠,此番不但雙唇緊閉,連眼睛都緊緊閉上了,額上盜汗涔涔而落,頸間的朝服都被洇濕了一小片,肥胖的身軀搖搖欲墜,目睹下一刻就要昏倒疇昔。
堂中大臣一時各就其位,籌辦開端上奏,但是還冇等張口,卻聽端坐龍椅上的朱時泱道:“眾位愛卿一早便在這裡等朕,現下想來也累了,來人——”幾個禦前侍衛回聲從殿外奔出去,朱時泱道:“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