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宗成聽得他語氣陰冷,全然冇有白日時的暖和,不由嚇得渾身一抖,叩首道:“微臣有負王爺重托,請王爺恕罪。但……但微臣確切已經心籌辦了。微臣一收到王爺的來信,就派部下在城中以黃沙鋪墊門路,那接駕的馬車,也是完整按著宮中的規製打造的,微臣……微臣……”
冇有湯宗成在一旁添亂,朱時泱的早餐用得非常縱情,除了一碗稀粥和一隻白水煮蛋,還用了三個窩窩和一方豆糕,直撐得撫著肚子連連感喟。陸文遠從冇見過他一頓吃這麼多,恐怕他在原處窩久了不舒暢,便早早點了幾名錦衣衛,和皇上一同出府巡遊消食。
湯宗成氣得在暗中猛使眼色,隻道這名衙役分不清輕重緩急。有人在衙門外伐鼓並不是甚麼大事,卻非要挑這類時候來稟報,如果是以觸怒了皇上,真不知會有甚麼結果。湯宗成看看那名衙役又看看皇上,一時舉棋不定。
這個題目問得鋒利,湯知府頓時嚇了滿頭大汗,伏在地下顫巍巍隧道:“這……”可惜“這”了半天也冇“這”出個以是然來。朱時濟見狀在身後輕笑了一聲,替他得救道:“這就是處所官員的本事了,皇兄就不要窮究了吧?湯知府前來驅逐,也是一片忠心啊。”
陸文遠詫異道:“如何會,你昨晚不是說……”一語至此,目光卻搭上了夏康身後的一名衙役,此人腰間佩刀,與另一名衙役一左一右保護於夏康身後,本來冇甚麼值得重視的,但陸文遠卻感覺他的臉孔非常熟諳,細心一想,內心便是一驚,脫口道:“你不是……昨晚那位錦衣衛嗎?”
湯宗成正在他身側騎馬而行,聞言趕緊催頓時前兩步,躬身謹慎道:“回大人的話,當然不是。鈴鐺要用紅銅打造才氣響聲清脆,至於那層金飾,是厥後才鎏上去的,隻要薄薄一層。臣固然有幸驅逐聖駕,卻也不敢為此過分奢費,畢竟財帛取之於民,民氣對於皇上來講纔是最首要的。”
三人在湯府裡清算一番,因為白日裡過分炎熱,朱時泱也冇心機上街巡查,便一味呆在屋裡躲懶,朱時濟和陸文遠直到晚餐時才見到他。用過晚餐,康平王朱時濟推說身上有些累,便先回房中歇著去了。朱時泱見傍晚氣候還算風涼,便與陸文遠在後院裡散了漫步,隨後也跟著陸文遠回房去了,說是要聽他算算出宮以來的花消,但實在就是找藉口想與他呆在一處罷了。
思忖間申州府的城門已模糊可見了,這日是個少見的晴好氣候,初夏的日頭已經有了那麼點暴虐的意義,將城樓上的青磚都曬得有些發白。陸文遠感覺那馬車四角上掛的金鈴甚是刺目,不由開口問道:“湯大人,那馬車上的鈴鐺但是用黃金打造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