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哲甫笑道：“陸大人真是好機警。公然不愧是天熹五年的狀元。”

陸文遠的忠臣之路，自此才真正開端。

陸文遠細心地聽著，一雙眼睛在夜色裡閃閃發光，隻緊閉下落空赤色的薄唇，一言不發。

陸文遠微微點了點頭，又聽範哲甫笑道：“陸大人可真是好本領，此番是如何瞞過我的那些部下，跑進宮來見皇上的？”

範哲甫暗舒了一口大氣，趕緊以退為進道：“皇上如果執意想做，當然是能做成的。但臣大膽請皇上賣臣一小我情，就算是看在臣幫手過兩朝，倚老賣老的份上，收回這道諭旨吧，也算是為朝政儘了一份力，來日臣子們曉得皇上如此聖明，必然會感激不儘，極力幫手的。”說罷，掀起衣襬下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範哲甫殷勤備至，與陸文遠同乘一頂大轎，籌算親身送他回傅府，但剛出午門就被人攔住了，本來是傅潛遍尋宮中不見，守株待兔地等在此地。陸文遠便謝過了範哲甫，要與傅潛一同回府，範哲甫也不美意義再留，隻得好言相辭，自打道回府去了。

朱時泱聽了，陰沉著臉，半晌不發一言。範哲甫心如擂鼓，盜汗涔涔而落，真不知朱時泱下一步會作何反應，隻求本身彆像昨日陸文遠那樣被亂棍打一通就好。誰知朱時泱卻出乎他料想地歎了口氣，將臉埋到雙手中，悶悶地出聲懊喪道：“連你都不支撐朕，這事此番恐怕真的做不成了罷。”

嚴庸則將範哲甫的行動一點不落地看在眼裡，當然曉得他是要借陸文遠之手來扳倒本身。嚴庸豈是束手待斃之人？當下開端在心中悄悄計算起反擊之策，隻欲先動手為強，步步為營設想讒諂陸文遠。

卻說傅潛與陸文遠走了一段，見他傷得極重，也不敢苛責他，隻問他：“你此番怎地與範哲甫一同出宮來了？”

可那陸文遠那裡還能走路，隻一味緊閉雙眼氣味微小。範哲甫一起連拖帶拽，好輕易將他弄到了前朝，安設在內閣裡暫歇。

陸文遠答道：“我去找皇上諍諫，被皇上命令往死裡打，若不是範大人剛好前來麵聖，替我討情，我隻怕此時已死在皇城裡了。”

朱時泱聽得這一聲喊，趕緊扔下陸文遠轉過身去，擁了他好言安撫，就要進殿。範哲甫適時喊道：“皇上，快讓他們彆打了吧，謹慎再驚了劉公子。”

範哲甫意味深長隧道：“在本官內心，陸大人就是狀元。”正了色彩，與他對視了半晌，忽而又展顏一笑道：“現下天氣已晚，陸大人如果好些了，我著人備轎送陸大人歸去吧。不知陸大人現在住在京中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