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饒是膽小此時也不由慌了手腳,囁嚅了半晌才道:“是……是丟了,不過現在又找到了。”
朱時泱一聽和本身有乾係,忙豎起耳朵,安然委曲道:“可我看皇上來時笑吟吟的,並不像來催少爺搬場的。”
陸文遠麵色一紅,囁嚅道:“這……”
傅潛一愣,昂首和安然相互看看,連連點頭。朱時泱又道:“傅潛,你是當朝一品大員,安然卻隻是陸文遠一個小小的家仆,你不會嫌棄他身份寒微嗎?”
朱時泱冇想到他能有如此憬悟,當上麵露讚成之色道:“有道是君子有成人之美,陸卿能有如此憬悟,朕甚欣喜。擺佈本日朕也在此,就親身為他二人做回大媒,陸卿覺得如何?”
陸文遠也覺非常打動,恭維阿諛的話雖說不出口,卻也毫不肯拂了天子好大一片情意,遂道:“皇上的美意臣心領了,不過臣與安然終須一彆,恐怕越是柔嫩寡斷,藕斷絲連就越是難過。所謂長痛不如短痛,約莫就是這個事理。”
陸文遠點點頭道:“臣也這麼想。如果執意將安然拴在身邊,來日他就算搬入陸府恐怕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倒不如做個順水情麵,成全了他與傅大人。隻要他二人能至心相對,也不失為美事一樁。”
朱時泱和陸文遠冇想到他會如此,一時都有些愣怔。安然也望著傅潛說不出話來。半晌,卻又像是果斷了甚麼似的,向前跪行了兩步道:“皇上,此事與傅大人無乾,是我……”
傅潛伏一旁焦急,朱時泱卻假裝很感興趣的模樣問道:“你說你不想讓陸文遠搬進陸府,這是為何啊?”
朱時泱見他如此坦誠,心中更加難過,遲疑了一下,道:“如果你實在難過,不如就先回傅府再住一段光陰,朕不會怪你的。”要知朱時泱說這話,端的是下了很大決計,隻因他為人好大喜功,凡有所支出,都但願對方能戴德戴德,大唱讚歌,換句話說,就是但願對方能承本身的情。朱時泱嘴上固然不說,但王公大臣們揣摩起皇上的心機來可都是一等一的妙手,是以常常受賞,都必上表感激陳詞一番。現在陸文遠能儘快住進新宅去,便是對他最好的回報了,朱時泱卻甘心放棄,可見他對陸文遠用心之可貴。
冇有安然拖後腿,陸文遠很快便解纜遷進了新宅。入主陸府的這一日,朱時泱也從宮中跑出來湊熱烈,一行人在陸府門前大放鞭炮,又在府中安排宴席,一向鬨到酉時方散。陸文遠起家將最後一批來賓送走,麵上固然笑意殷殷,卻仍掩不住神采間深重的落寞之意。朱時泱在中間一眼掃到,心頭便是一緊,想了想,輕聲道:“冇有安然在身邊,你很孤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