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康平王朱時濟從宮外辦事返來,剛進宮門就瞥見傅潛跪在大殿門口的太陽地兒下曬太陽,麵前還攤著一本摺子。朱時濟有些驚奇,皇兄這段光陰總與傅潛難過他是曉得的,卻冇想到已到瞭如此喪芥蒂狂的境地。朱時濟趕緊上前兩步,俯身問道:“傅大人這是如何了?”
傅潛已被曬得滿麵通紅,額上排泄了精密的汗珠。昂首看了他一眼,苦笑道:“皇上說臣寫的奏章廢話太多,看著吃力,罰臣在這裡思過。”
一席話說得沉著中肯,滴水不漏。但朱時泱卻麵露不滿,冷哼了一聲道:“傅大人也未免太人雲亦雲了些,莫非就冇有彆的觀點了嗎?”
朱時泱正紮了一片涼瓜往嘴邊送,聞言不由頓了一頓,明顯是被問住了。皺眉想了半日,才猶躊躇豫地開口道:“因為朕隻瞧著傅潛不紮眼。”
朱時泱最看不得他倆這般模樣,卻一心隻與傅潛作對,遂皺端倪視了傅潛道:“傅大人,你有甚麼話不能近前來講,非要在私底下拉拉扯扯的?”
這一日,朱時泱召閣臣至禦書房商討增收揚州鹽稅一事,陸文遠、傅潛、趙詠寧都應詔前來。
傅潛驚了一跳,一時也不知該說甚麼,想了想,才倉猝低頭答道:“臣也感覺陸大人說的有理。揚州鹽商目無國法,言行放肆,實在可愛,但若想施減輕稅以製約其行動,還需從長計議,循序漸進。隻因鹽商手中不乏財帛,如果被逼急了招兵造反,也是朝廷的一大禍害。”
這來由朱時濟聽著真覺不成思議。本來那傅潛是個再沉穩謹慎不過的人,做起事來當真詳確,少有忽略,朱時泱一時抓不到把柄,便隻好尋些小事端來摧辱他。朱時濟有些替皇兄感覺對不住人家,趕緊安撫傅潛道:“傅大人再在這兒挨個一時半刻,本王這就出來替大人討情。”
朱時濟情知這纔是傅潛挨罰的真正啟事,甚麼奏疏廢話太多,不過是皇兄給人家安上的莫須有的罪名。便問朱時泱:“那皇兄為何隻罰傅大人卻不罰陸大人。”
但是傅潛和陸文遠畢竟是親厚慣了的,有些私底下的小行動改也改不了。兩人現在雖不在一起行動,也不在一處說話了,但總不自發地暗中以眼神交換。最常見的是陸文遠挑挑眉毛,作扣問狀,傅潛如果同意,就不動聲色地眨眨眼,如果分歧意,就皺眉眯眼作猶疑狀。
朱時泱挑挑眉毛,迷惑道:“是啊,有甚麼不對嗎?”隨即又警悟起來,眯起眼睛逼視著朱時濟,道:“你甚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