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遠提到嚴庸和沈綸便有些義憤填膺,連兩頰都微微漲紅了。朱時泱卻口不擇言怒道:“陳闈能陪朕上床,你們能嗎?你先前剛到朕跟前時就把劉公子趕跑了,現在又要把陳闈趕跑,他們都走了,莫非你來陪朕上床嗎?”
陸文遠走在迴路上,正遇見朱時泱風風火火地打馬而來,將身後的錦衣衛都甩下老遠,到了近前刹不住馬,差點與陸文遠的坐騎迎頭撞上。兩匹馬都嚇得仰天長嘶,朱時泱趕緊抓住陸文遠問道:“嚴庸和沈綸到那裡去了?”
朱時泱冷“哼”了一聲,彆過甚去不與陸文遠對視。
陸文遠急得團團亂轉,隻因他另故意壓服皇上挽留嚴庸與沈綸,誰知他們卻如此急著返鄉,約莫也是對皇上寒心至極了。
朱時泱一貫最煩臣子上綱上線,動輒便把屁大點小事和天子威儀、家國社稷聯絡起來,當上麵露不悅道:“你這纔是和朕過不去,扯著朕的袖子做甚麼?放開!”說著,甩了甩衣袖要陳闈放手。
哪知事情遠冇有那麼簡樸,朱時泱一貫是事前自覺悲觀,過後追悔不及。
陳闈抬眼看了朱時泱一眼,目光甚是委曲,我見猶憐:“新科進士為甚麼都要在翰林院裡呆著?這不是白白遲誤工夫嗎?”
朱時泱便微微皺了眉入迷,想起嚴庸也確切對本身說過大哥體衰不能勝任的話,心中更加躊躇起來。陳闈看他麵色便知本身離勝利又近了一步,便趁熱打鐵地小聲勸道:“皇上現在授臣的翰林修撰是從六品官,內閣大學士若不兼任其他官職,為正五品。皇上若把臣遷進內閣,也不算過分……”
如此過了三五日,陸文遠除了每日至朱時泱麵前遞一道奏疏,並無其他行動。但是朱時泱倒是個眼裡揉不得沙子的,見他成日價的在麵前晃,內心便多少有些不舒坦。
陳闈道:“那裡是一本奏章的事,陸文遠還不讓臣入內閣公乾。臣明顯被皇上任命為內閣大學士,卻連內閣的大門都進不去,陸文遠這看似是在找臣的費事,實際上倒是和皇上您過不去啊。”
朱時泱苦笑道:“你可真是小孩子設法,讀書是一輩子的事,莫非就隻為了考取功名嗎?朕是天子,都還要讀書呢。”
陳闈還想辯論,朱時泱打斷他道:“不準再說了,這事冇有籌議。”陳闈便也不敢再說。
陸文遠趕緊收了淚意問道:“甚麼忙?”
陸文遠微微語塞,打眼便瞥見沈綸在嚴庸背後笑得滿麵平和。嚴庸也甚為慈愛,滿頭白髮在晚春的風中悄悄拂動,飄然若仙。陸文遠忍不住,垂垂紅了眼眶,嚴庸卻笑意更甚道:“你如果真的不捨,便去幫老夫最後一個忙。”